两个人迅疾赶路,逢人便打听皇家行列的下落,知道皇家行列经英豪镇,过渑池县,已进入崤山。
气势磅礴的秦岭山脉,横亘在中国中部,它自陕西东来,进入河南境内后,呈扇形向东北和东南方向展开,构成面积广大的豫西山地。其北便是崤山,南为伏牛山。
崤山位于洛宁县北,西北接陕县,东接渑池,延伸于河洛之间。崤山素以险峻而著名,古代常与函谷关并称为“崤函”之塞,《吕氏chūn秋》把它列入天下险要的“九塞”之一。
尹福和唐昀夜晚登崤山,真正领略到崤山之险。背后壁立的山峰简直高耸到天上去了,从脚到顶,全是苍黑的岩石。有些地方非常突出,好像就要崩下一样;有些地方又凹了进去,如同里面有幽深的岩dòng似的。岩石上下的fèng隙里,到处长着枝桠弯曲的野生杂木,看起来极像巨人身上生长的粗毛一般。再涂上一层苍茫的夜色,yīn影朦胧,更显得凶残唬人了。
“皇家行列怎么选择了这么一条险道?”唐昀小心地望着四周,有些胆怯地问。
“可能是必经之路。”尹福一边回答,一边披荆斩棘摸索前进。
“这里有一只鞋子。”唐昀叫道。
尹福拾起那只鞋子,是一只已经烂掉帮子的绣花鞋,鞋面泥泞不堪,鞋的前头已露出一个dòng。
“他们真是经过了这里。”唐昀惊喜地叫道。
尹福正走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撞着了,连忙退了回来。
唐昀也看见了,前面的一棵歪脖槐树上,影影绰绰吊着一个人,晃晃dàngdàng,白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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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归喋血记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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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尹福说道。
只有风声凄厉的呼啸。
尹福见没人应声,大着胆子走上前去。
原来是一个吊死的宫女,一身雪白的衣裙在风中瑟瑟抖动,赤着一只脚。
“是个宫女。”尹福招呼着唐昀。
唐昀大着胆子走上前,仔细端详着吊死的宫女。
她为什么要吊死呢?是因为劳累得受不了呢?还是因为受了屈rǔ?
“鬼知道,看来皇家行列离我们不远了。”尹福望着幽黑的山谷说。
“砰……”传来清脆的枪声。
“砰,砰,砰……”枪声震dàng着山谷,发出沉闷的回声。
尹福大惊失色,自语道:“这是洋枪,难道洋人的军队到了这里?”
二人迅疾朝响枪的地方奔去。
跑了约有二里路程,二人终于看到几个láng狈不堪的清兵。
尹福上前揪住一个清兵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兵丁气喘吁吁地答道:“中了洋兵的埋伏。”
尹福侧耳听了听,枪声并不密集,好像并没有几枝枪,发枪声来自右边的山顶。
尹福放开那个兵丁,与唐昀往前跑了几步。这时听到有人喊话:“大清帝国的君臣,你们听着,你们必须jiāo出慈禧,是死是活都行,如果不jiāo出来,我们就要开pào了!”
这是一个洋女人的声音,中国话说得比较含混,嗓音十分洪亮。
唐昀道:“洋人怎么到了这里?连洋pào都带来了。”
尹福想起李瑞东曾对他讲的那个意大利黛娜,她的主子因为在清王朝赔款的分赃中觉得受了委屈,妄图杀害慈禧,酿成中国更大的内乱,想从中渔利。
皇家行列中有人在回话:“不要开枪,慈禧太后被少林寺的和尚劫走了,现在不在这里,你们千万不要开pào!”
尹福听出了,这是太监总管李莲英的声音。
“你们不要骗我们,慈禧就在队伍里!”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尹福对唐昀说:“洋人如果开pào,皇家行列肯定损失惨重,况且行列里还有不少女眷。你在这里守候,我去山顶想法弄掉洋pào。”
唐昀说:“我也跟你去。”
尹福见她主意坚决,于是带她飞快朝右侧山顶奔去。
二人刚跑到山腰上,洋pào响了,惊天动地,一股股硝烟冉冉升起。
传来宫女、宫眷哭喊声。
又传来那洋女人的声音:“如果不jiāo出慈禧,我们就不断开pào!”
尹福、唐昀终于攀上了山顶,正见有个洋女人威风凛凛地立在高处,正指挥pào手们开pào,一共有三尊洋pào,pào手都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