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不要着急,我把你送到忻州后,再去太谷,一定设法夺回玉玺。”
“太谷在什么地方?”
“离太原府不远,是个商贾之地,形意拳大师车毅斋老先生就住在那里,形意门的郭云深要跟他比武,天下的英雄侠客、大盗巨匪也都跃跃yù试,想见识见识。”
“尹福,你要知道,包玉玺的手帕要比玉玺分量还重……”光绪的声音多了几分深qíng。尹福看到在黑暗中,他的脸上挂着闪闪发光的东西。
“为什么?”尹福问。
“手帕是死去的珍姑娘绣的,上面绣的是一对鸳鸯,是珍姑娘三夜未合眼,jīng心绣的,那鸳鸯绣得真像活了,相依相偎,眷恋不已……”光绪说着,动qíng地哭出声来。
“好了,我也一定会把珍姑娘绣的这块手帕找回来。”
“尹福,你不知道,自从我丢了这手帕,就像丢了魂似的,常常梦见珍姑娘,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我觉得她是世界上顶顶聪明顶顶美丽的女人!你要知道,手帕上鸳鸯的眼睛是她咬破手指,用鲜血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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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遁风云录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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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尹福有点激动了,“珍姑娘固然可爱可敬,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含辛茹苦、不辞危险,保你救你,为的是什么?”
光绪听了,脸红了一片。
“为的是你能有那么一天,振作起来,做一个有为的皇帝!在你的雄才大略的统治下,中国能成为一个富国,一个qiáng国,恢复唐代的贞观之治。再也不能让中华民族看着洋人的眼色行事,不能让中国人在饥饿线上挣扎。中国有辉煌的历史,中国人完全有能力创造一个辉煌的未来。你可以有你的七qíng六yù,有你的忠贞不渝的爱qíng,但是你作为一个皇帝,应当成为一个人民爱戴、衷心山呼万岁的父母官,而不能庸庸碌碌,虚度年华,在腐朽奢华的生活中,成为一尾蛆虫,而遗臭万年。”尹福越说越激动,激动得不停咳嗽起来。
“尹爷,我听懂了。”光绪脸憋得通红,怯怯地说。
尹福跟随光绪十几年,一直毕恭毕敬地侍候光绪,光绪一直称他“尹福”,此次,尹福还是第一次听到光绪称他为“尹爷”,在同行同事称来,这是多么习以为常啊,可是如今出自光绪之口,尹福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慰藉,他恐怕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皇上,您称我什么?”
“尹爷。”光绪清晰地回答,这声音亲切,坦然。
尹福鼻子一酸,热泪顺着两颊悄然滑了下来……
这时,隔壁传来黛娜“嗷嗷”的叫声,“救命,救命!”声嘶力竭。
尹福飞快地出门,一脚踢开隔壁的房门。只见秋千鹤发疯般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黛娜披头散发,脸色慌张,反剪着双手,不停地舞动双脚,来踢秋千鹤,不让他近身。
“秋大太监,你在gān什么?”尹福喝问。秋千鹤气喘吁吁,láng狈不堪。他见尹福进来,垂手呆立—旁。
“老爷,救救我,他想……”黛娜几乎哭出声来。
“秋大太监,你去侍候皇上。”尹福说。
秋千鹤像溺水者抓到稻糙,溜了出去。
尹福坐在地上,怔怔地一声不吭,他在回味光绪的称谓,感到说不出的温馨。
黛娜渐渐恢复了平静。
“你为什么来到中国?”尹福问。
黛娜默默地望着他。
“该不会又编造出是一个神父的女儿吧?”尹福讥讽地说。
黛娜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我的家在波恩,是一个音乐家的女儿,在一次舞会上,我认识了瓦德西先生,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上尉,我们相爱了,形影不离,一直出入于上流社会。后来他送我进了一个军校,我受到严格的军事训练,击剑、开枪、骑马、武术……就在我们将要结婚的时候,一个中国驻德国公使的夫人闯入了瓦德西的生活,她是个美丽温柔的东方女xing,能歌善舞,彬彬有礼,会说一口漂亮的德语。她的丈夫看起来像个孩子,有一种书卷气。瓦德西发疯般的爱上了她,总是邀她跳舞,他们在一起跳舞,神魂颠倒,简直成为上流社会的宠儿。德皇听说后,也接见了那个女子,并大加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