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初秋,香山的红叶象一片血,模模糊糊……
又过了几天,张三打听到八国联军确实撤走的消息后,带着全家返回东单洋溢胡同居住。面对义和团运动的失败,王五、程延华待好友牺牲,张策、李存义等不知下落,张三心qíng更加抑郁,他每日幽居家中,借酒浇愁。这天上午,张三身着白色对襟短褂,左手提着那个竹鸟笼,右手握一杆新买的铜锅白玉嘴的长烟袋,又向东单唤做“大酒缸”的小酒馆走过去。
路弯树荫下几位老人见他过来,纷纷点头招呼:“三爷,得空儿啦,坐这待会儿。”张三笑了笑:“不介啦!我去喝一壶。”此时一群在路边玩耍的小孩,一边喊着“三爷”,一边拥到张三身边,拉胳膊的,拽衣服的,活象一群小猴崽顽皮嬉闹。一个淘气的小男孩伸手就向张三屁股fèng戳去。张三轻运神力,两边屁股往里一紧,小男孩的手似被老虎咬住一般,连疼带吓出了一头冷汗,忙叫:“三大爷,我不敢了,饶了我吧!”张三一松劲儿,小男孩的手指抽了出来,一边摇晃一边chuī着风。张三对小男孩说:“你小子淘气得出了圈,三大爷今儿个是叫你长记xing,三大爷要用实劲,你的小指头就保不住了。”说完,又朝前走去。这时,迎面急匆匆走来一个人,险些与张三撞个满怀,张三一闪身,那人惊喜地叫道:“张三爷,我正找你。”张三抬头一瞧,正是罗瘿公。罗瘿公身穿一身崭新的烟色缎袍,上面绣着碎玉白边,戴着一顶青呢瓜皮小帽。
“那些日子你躲到哪里去了?”张三把鸟笼放到了地上,罗瘿公笑道:“我见你老不回来,觉得冷清,就躲到一个朋友家去了!张三拉住罗瘿公:“走,到酒馆里喝点去。”罗瘿公道:“我正有事求你,我的朋友是文华殿大学士王文韶的儿子,人称寿少爷。八国联军来北京前,王文韶逃离了北京城,留下他在家看守。近日寿少爷家的白管家被人杀害,寿少爷为此哭哭啼啼,惶惶不可终日。我作为朋友不能袖手旁观,想请你前去护院,设法查找凶手。”张三问:“寿少爷家住哪里?”“东四”。
张三与罗瘿公来到东四大学士府,寿少爷听说后迎了出来。他穿一身蓝袍,huáng坎肩,面容苍白,两只眼睛黯然失神。互道寒暄后,三个人穿过山水影壁,走进客厅;寿少爷吩咐仆人端上香茶,然后眼泪汪汪道:“家父外逃后一直没有音讯,不知是死是活,近日家中又遇祸事,跟随我们王家几十年的白管家几日前被人绑出去杀死了。”罗瘿公道:“白管家的尸首是在东郊豁子口发现了,胸前被刺了十三刀,非常惨。”张三问:“白管家生前可得罪过什么人吗?”罗瘿公道:“这个人还算正派,从不借主人之威欺凌下人,那日白管家外出也未带任何财宝。”张三又问:“白管家与外人有什么来往吗?”寿少爷道:“他一般不出门,从二十岁起就追随父亲,终生未曾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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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棚豆架栖身野趣 王府仆舍攀檐窥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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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日起,张三便宿在王府;寿少爷见他每日在府中喝酒玩牌,吆三喝四,没有一点破案的样子,渐渐疑惑起来。心内思忖:都说“醉鬼”张三武功人品都是京都一流,还被江湖上称为奇术家,我看他有点徒有虚名,瞧他那放làng的样子,有点象噌酒喝的醉鬼。但因张三是寿少爷的好友罗瘿公举荐来的,所以他又不好发作,只好忍气吞生地观察着。
这天夜里,寿少爷肚子闹腹泻,那茅厕在后院,他来到后院,见张三住的房间亮着烛,他想:这么晚了,张三在闹什么鬼呢?他怀着好奇的心qíng来到张三的房屋窗前,探头一望,张三不在屋内,炕上的被褥凌乱。寿少爷来到屋内,伸手在张三的被内摸去,只觉温温的。他甚觉奇怪,走了出来,走进三进院,只见张三正在一间房梁上朝里面张望,那间房屋没有亮烛,屋内漆黑一团。寿少爷有点奇怪,屋里的人都睡觉了,张三看什么哪?那是仆人曹五和马六的住房。
寿少爷猛听屋内有动静,他便也凑了过去,这时但听彭的一声,有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张三镖然落下,对寿少爷叫道:“曹五死了”。说完跑了进去,寿少爷也跟了进去,正绊在一个软绵绵的尸首上面。
张三点燃了蜡烛,只见曹五一头撞死在屋中柱下,寿少爷惊慌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张三道:“曹五和马六就是杀害白管家的凶犯,马六跑了,我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