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沈文钰还想说什么,却被两个小厮qiáng行架走。沈文泉甩上了门,沈文钰突然听到里面的人提高的音量传了出来:
“你若执意想死,我这做大哥的,再不愿意,也只能成全你。”
沈文泉话虽说得难听,可心里毕竟宠着这个唯一的弟弟。私底下依旧找了可靠的朋友,一路打点过去,悄悄把沈文钰的名字添在了军名册上。
即便如此,沈文钰也只能是偷偷跑出相府去往军营。
临行去军营两日前夜,沈文泉不便自己出面,便找了几个信得过的好友在酒馆设宴为沈文钰践行。可这些朋友,即便正经可靠,也终究是世家公子,多少染上一点不入流的风气。
几杯酒下肚,昏昏沉沉之间便嚷着要去那醉香楼——京都多少勾栏院中的一处。
这毕竟是沈文泉的好友,又是为自己践行而来,沈文钰也不便推辞,只得跟着去了。
李遥刚奉道元帝的命令,去南军营巡察翻看了军名册,发现了沈文钰的名字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又看了看账簿便回来,路上无意间竟看到了一群世家公子哥儿醉醺醺地往醉香楼的方向走,而这左相庶子沈文钰正一脸无奈跟着旁边。
——这是要做什么?
——那左相庶子又跟去做什么?
尽管对于太子来说,这些臣子私底下的事,他是没有资格过问,cha手多管的,可他一眼便锁住了那拥有漂亮蝴蝶骨的主人无法再移开——也就鬼使神差地跟着去了。以防被人认出身份来便戴上了半脸的面具,醉香楼的姑娘见来人锦衣华服,气度非凡,也不在乎是否遮了脸,何况这并不算得什么稀奇的事。几个姑娘便轻扬着香喷喷的手绢,扭动着纤细腰肢将李遥迎了进去。
李遥轻轻皱了皱眉,不动声色错了两步离脂粉味重的姑娘远了几分。大堂里点着香,掺了一些勾栏院中才会放肆而用引人兴致的香。
李遥回忆着几人去的雅间,便要了一间隔壁的,驱退了其余人,只留了一歌女在房中。
“公子不是来我们这醉香楼寻欢的吧。”那歌女倒也极是懂得察言观色,没有骚姿弄首,抱着琴安坐在桌旁,涂着丹蔻的手指不时在弦上轻拨两下,发出清泠的响声。
“嗯。”李遥没怎么理她,靠坐在一侧墙上,想听隔壁雅间动静却无奈听不到什么声音。
“公子莫不是……来找什么人的?”那歌女见他动作神色挑了挑眉,大兴虽不说男风盛行,可也毕竟不算罕见。
“不是。”李遥闭了闭眼,心下有些责怪自己为何鲁莽行事,轻轻吐了口气,道,“你随便弹首什么便是。”
歌女也不多话,垂眸轻轻弹奏起来。
沈文钰被几人带到一房间中,又跟上几个女子,巧笑嫣然地附上,沈文钰有些慌得拨开几个想要往自己边上来的姑娘,房间里点的香似乎与大堂里的不同,和着女子娇俏的笑声,让人心底有种搔不着的苏麻蔓延开来。
沈文钰不愿多留,只得取出一袋银子放桌上,吩咐一个屏风后正弹着琴的歌女分别安顿几人后,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几人歪斜倒晃着,一女子笑着不小心撞到正准备离开的沈文钰身上,伸手不知有意无意地在他脖颈上抹了一把,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沈文钰一惊,赶紧伸手去擦,却已经没了踪影。可心中连同下腹却有了什么开始蠢蠢yù动起来。
糟了!
沈文钰暗道不好,步履微乱,有些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间。眼前物什隐隐开始模糊起来。
刚出门,隔壁的门便开了,沈文钰猝不及防便被恰时出来的一歌女轻推了一下进了房间。
“出去吧。我二人留宿一晚便是。”李遥接过人,扔了两锭金子过去,那歌女赶紧伸手接住,一双上挑的眸子笑弯了来,抱着自己的琴离开,还帮两人关好了门。
“沈公子,没事吧?”沈文钰有些无力地靠在李遥怀中,但意志却能保持一点清明。
“我没事。”沈文钰也来不及询问对方为何会知道自己,心里仿佛有一簇火,正烧的他难受,只有赶紧回府才是最安全的。沈文钰一手按着李遥的肩,推开了他一点,一手扶额,声音带上一些微弱的细喘,“劳烦公子,送我回去。”
“好。”李遥见他面色微红,手中触及对方之处似乎炽热得紧,不禁皱起眉,有些担忧,手轻轻在他脸上抚了一下,烫得紧,沈文钰下意识缩了缩,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声音。对方微凉的手指似乎恰能解去身上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