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什么呀,军校里还没教过外伤处理的方法,你敢下针,我也不敢让你fèng啊。”苏逝川听不下去,用可以活动的那只手拉过西法让他坐在旁边,对封尘道,“不用麻药,尽量别留疤。”
封尘平平“嗯”了一声,先检查了一下苏逝川肩上的伤口,确定只是皮外伤,骨骼没有问题,这才把脱脂棉润湿,完成消毒工作,擦gān净血迹,露出新鲜的创面。
“你怎么会受伤?”封尘以两指展开撕裂处,镊子探入,一点一点夹出衣物纤维,“遇见谁了?”
“那个被皇储殿下的保镖标记的女刺客。”苏逝川说。
封尘不甚明显地皱了皱眉:“她能伤到你?”
“qíng况特殊,”苏逝川道,“那时候正好有一名刺客从穹顶吊下来偷袭殿下,我走神了。”
“难怪。”封尘缓了口气,“可惜你的资历还太轻,这种机密行动没法提前告诉你,幸好伤得不重。”
苏逝川无所谓地笑了笑,又问:“人抓住了么?”
“跑了三个。”封尘把取出的纤维扔进托盘,转身从急救箱里取出fèng合用的针线,再回来拍了拍苏逝川的完好的那侧肩膀,叮嘱道,“忍一下。”
苏逝川缓慢点头,就近抓住沙发边缘。西法注意到这处细节,把他的手解下来,握进掌心。
封尘低头查看撕裂伤的qíng况,眸光轻轻偏移,在两人jiāo握的手上一触即离,手头娴熟下针,顺便开口转移苏逝川的注意力,说:“等fèng合结束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再晚些还要去见皇储殿下。”
这时,针头刺穿皮ròu,生生拉扯过fèng合线,苏逝川疼得眉心拧紧,qiáng行克制,没忍心用西法的手发泄。他注意到了封尘那番言辞间的一处细节,等这一针疼过了,才道:“你怎么也知道这事?”
“你不是说伤了你的是个女刺客么,”封尘道,“那你没看出来她是谁?”
苏逝川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答反问:“看来军校里的事,你是都知道了?”
“差不多吧。”封尘也不隐瞒。
“听谁说的?”苏逝川声音很随意,问题却犀利得一阵见血。
“还能有谁。”封尘斜睨了他一眼,笑了。
苏逝川了然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这两人的jiāo流方式很特别,涉及敏感话题的时候几乎所有话都不会直说到底,里外里透着股不言而喻的默契在里面,西法半天cha不上一句话,还生生听出了一肚子火气,怎么看封尘怎么不顺眼。
苏逝川太了解这小子的脾气秉xing,估计再扯下去封总就该降职了,于是侧头看向西法,笑着解释:“我们在说阿宁。”
西法一怔,不明所以道:“他怎么了?”
“阿宁是皇储殿下的人,”苏逝川说,“今晚军部能早有准备,说起来还是阿宁的功劳。”
封尘闻言一笑,道:“阿宁可没有揽你的功劳,不然皇储殿下也不会这么早就召见你。”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
“你不天天罚他就可以了。”
苏逝川有些意外,不禁哑然失笑:“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聊你的时候顺带提起过,也不能算打你的报告,毕竟是我主动问的。”fèng完最后一针,封尘剪断fèng合线,取gān净纱布包扎好伤口,然后把东西都收拾进急救箱。
西法盯着他的背影,十分不快地说了句:“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逝川。”
苏逝川正要把染血的衬衣脱下来,听见某人嘴里的称呼变了,不由得挑了挑眉,心想这小混蛋也是可以,争起来连老师都不叫了。
被莫名夹在中间的封尘有些哭笑不得,转身对西法道:“三殿下有所不知,逝川去年年初从军校毕业,年纪虽轻,但能力出众,那时候皇储殿下正好缺人,我就向他举荐了逝川。这次返校执教,他作为您的总教官也是皇储殿下的意思,目的就是想看看能力怎么样。事关前途,我跟他从小认识,又是第一推举人,自然是要关注一下的。”
西法:“……”
三殿下郁卒得厉害,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听完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尼玛老子前两天才向二哥推荐过的人,你竟然告诉我你一年以前就推荐过了?认识得早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