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厅一片混乱,幽暗的烛光将人影投she上墙壁和地板,形成一大片光怪陆离的摇曳影像。
苏逝川贴墙故意不被下属发现,按下耳麦单连苍星陨,吩咐道:“极月被缠住了,帮她脱身。”
“是。”苍星陨回,“你那边怎么样?”
苏逝川淡淡道:“死了。”
“我们什么时候撤离?”
“等该来了的都来了,你们就暂时离开。”
“明白。”
jiāo代完,苏逝川走进两排长椅之间的过道,眸子眯起,凝神扫视过礼拜堂,专注寻找西法的身影。忽然,他感觉脚踝一紧,下意识就要提剑,却听见对方颤声急道:“中将,是我!是我!”
苏逝川低下头,正看见皇帝的贴身总管从椅子下爬出来,身体抖得快脱型了,像抓住了救命稻糙似地紧紧搂着他的腿:“有刺客……来、来刺杀陛下……快让您的人来——”
“来不及了,”苏逝川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心平气和地看着他,“因为你的陛下已经死了。”
总管一愣,仿佛连颤抖都忘了,他惊恐地回望着苏逝川,手指僵直,一寸一寸从他的靴筒上拿下来:“你为什么这么镇定?”他向后挪了挪,“难道你早就知道?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失声尖叫,那叫声很快被四起的打斗淹没,像徒劳投入水中的一粒沙。
“我是皇储的人,”苏逝川拿剑尖指着他的脖子,“殿下有令,一个不留。”
总管的瞳孔骤然紧缩,眸底映着剑身雪亮的蓝光,他的身体向后僵住,似是卡死在长椅跟地面之间的狭窄fèng隙,而失光的眸子里还倒映着那人抽剑而去的背影——一切不过说话间的短短数秒,他连迟疑都没有。
同一时间,封尘紧随刺客出了教堂书房,倒挂在墙体浮雕上的苍星陨一跃而下,直接了断地把人截住。封尘脚下急停,握住剑柄的五指不觉扣紧,两人装束近似,均是面罩掩面、兜帽深拉的刺客扮相,封尘留意到对方落出帽檐的一缕银发,彻底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看来逝川在你们的暗杀名单上了?”
“杀他不是因为他是苏逝川,”苍星陨摸向腰间的暗器,犹豫了几秒,还是改为取了把无毒的飞刀出来,“而是因为他是西塞的狗。”
封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苍星陨早就习惯了别人用类似的眼神看自己,起手按下耳麦,不紧不慢地说:“刚才忘记问了,能伤么?”
礼拜堂的另一边,苏逝川跟终于摆脱了gān扰者的极月狭路相逢,闻言仔细思忖了半秒,回道:“别太过分。”
“明白。”苍星陨重新看向封尘,心想,不死就是不过分。
另一边,极月狐疑地拧紧眉心,质问道:“你在跟谁联系?!”
苏逝川松开耳麦,看着她笑得一脸温和:“老师的事,不需要学生过问。”
“住口!”极月厉声道,“今晚是你不幸,我们Boss要求必须取了你的命,苏教——”
“你下不了手。”苏逝川淡定打断她。
极月蓦地静了,垂在身侧的手被捏得骨节作响:“谁说我下不了,苏教,你明明一点都不了解我!”
话音没落,极月踏上长椅纵身跃起,凌空时身子扭转,改双手握剑朝苏逝川发出蓄力一击。两人实力相差悬殊,苏逝川有意让她,更需要她在自己身上留下暗杀的印记,所以不仅不避,反而垂下了执剑的手,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极月猛然收手,剑锋因此偏转,劈开了要害,径直刺入苏逝川肩窝。
“你——!”
极月眼眶通红,抬眸迎上苏逝川的眼睛。光剑剑身的温度极高,这一下即使没中要害,其本身携带的有害she线也足以熔化掉人的血ròu。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极月不受控制地浑身发抖,牙关咬紧,只想尽快把剑抽出来。
苏逝川比她淡定得多,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后,他忽然伸手扣住极月的腕子,与此同时拧身起脚,径直侧踢上对方腰侧。极月毫无防备,生生吃下了这击,整个人凌空飞出数米,轰然撞上长椅,万分láng狈地滚落在过道间。
直到这时,苏逝川才把光剑从肩膀上取下,收拢了剑刃,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现在你再说,我到底是不是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