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云放弃了钓鱼的计划,他叫了邻家的大婶来帮忙,把天琊带回了自己的家。
他说过他的娘亲是个温柔的人,所以并没有责怪他带野孩子回家,善意的说能帮则帮。
说了天琊的qíng况,他的娘亲非常乐意照顾天琊。
只是,他看着娘亲给天琊洗了身子后,难看的神色,有些莫名其妙。
“娘,天琊睡着了?”他想跑屋里去看看天琊。
娘亲却阻止了他,摇摇头,牵着他的手走到了院子里。
“云儿,他的身子非常差,我们根本请不起好的大夫。”她同qíng那个孩子。
“他是不是快死了?”他一直都觉得,天琊那模样就像是要死了。
“别瞎说。”娘亲把天琊的那身脏衣服拿去洗,泡在水里能泡出一堆血水。
“可怜的娃,真是作孽哟,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对一个孩子下如此重手。”愤愤的搓洗衣服,娘亲叹气,对着他说道:“你去药堂买些药,屋里有张纸写着,让掌柜的拿给你。”
“哦。”他应了声,于是跑回屋里,拿到了那张药方。
虽然他才五六岁,但是经常帮娘亲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跟药堂的掌柜也是熟识,这等事qíng,自然不在话下。而他的娘亲并非才女,却也识得字。
忍不住往后院跑,去看看天琊。
chuáng上的天琊安静的闭紧双眼,洗净的脸庞白的吓人,他当然知道,天琊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他想起来爹爹给他编的一个糙环,那可是他很喜欢的小玩意儿,爹爹说,这个糙环是爹爹做的一道保命符。虽然他不信,却还是放在了他装宝贝的箱子里,好好的保存。
去翻了出来,他把盖在天琊身上的被褥掀开,握住了天琊的手,给他带上。
“虽然爹爹说这是保命符,此时我希望这是真的保命符,保佑你安康幸福,天琊,你会好起来的。”刚想盖上被子,却看到了天琊并没有穿衣服,因为天琊身体上有着纵横jiāo错的伤口,深深浅浅的看起来就疼的很,伤口泛白,肯定很疼,如果穿衣服被弄到会更痛吧。
他去买了药回来后,天琊还没醒,爹爹回家后,娘亲跟爹爹商量天琊该怎么办。
直至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天琊醒了,当时他就差点欢呼雀跃的想大叫,却被在准备午饭的娘亲给止住了。
他看天琊迷迷糊糊的样子,凑上去想让天琊下chuáng。天琊不为所动,拒绝的躲进被子里。
他才想起来,天琊没穿衣服还生病了,也就不计较天琊的不配合。
他可高兴了。
然而他们一家人没高兴几天。
银临城有一户人家赵氏,是卖胭脂水粉的商家。那家有四口人,年迈的两位老人,以及不成器的两个未嫁人的女儿,在昨天死了,听说两老的那俩女儿死相最为凄惨。也不知是惹了什么大人物,竟然就此丧命。
银临城虽然很大,这件事qíng却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城!
有一名女子找到了他家,大概二十来岁还不到,他却有些害怕,爹娘也是吓得不敢做声。
为什么她要带走天琊?一看就是坏女人!
她身后出现了一名男子,跟那女人差不多年龄,他知道,他们绝不会是好人。可是他不敢,他好害怕,那女人能一拳捏碎他扔过去的石头。
天琊被带走了,他唯一记得的是那个男子叫那女人凌毁,他想大骂,却被爹爹捂住了嘴。
天琊被带走了,会死的,会死的!
会跟那些没爹娘的孤儿一样,死了被扔在乱坟岗!
后来他渐渐长大,时不时就会想起来,而他再也没有见过天琊。
“桓大人,城主来信,召您速回银临城。”突然冒出来的下属抱拳一礼,说道。
“……知道了。”回答了一声,他看着下属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录属于银临城城主麾下,是暗部的首领,可以暗中调动几万护城军,除了城主,他就是老大。因为策月近年来一向和平繁荣,其他城池也无混乱,他几乎闲的发慌,如此才会有闲qíng游山玩水。
也不知大伯唤他回去是有何事。
他暗地里收集着关于菱纱阁的一切qíng报,因为他想再次见到天琊。如果,那时候的女子真的是凌毁,而叫凌毁的能够符合条件的,只有那位菱纱阁阁主。
他十岁那年,大伯成了人人羡慕妒忌的皇亲国戚,而他也待在了大伯身边。
已经十五岁的他早已不是小时候调皮的孩童。
大伯在前堂里气愤的怒骂,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qíng,让大伯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