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煜看着薄言得意的笑容,只一笑,按了按薄言的肩,视线掠过白泽芝。
“伤口怎样?”薄言收起得意的笑容,扫了一眼白泽芝,恢复了一脸清然,好似方才那话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
“没事,又没打几下。”白泽芝一脸无所谓,心里却也是打着小九九。在打斗的时候就感觉到伤口上有点疼,估计是有些裂开了,但在薄言这样的眼光下不免想遮一遮。等下再找阿木去讨点药敷一敷吧!白泽芝这样一想,不免又将背挺得潇洒又倜傥。
薄言正想着给他一拳,还是当众扒下衣服来验一验,发现白泽芝已回头看向前方。方才那艘chuī箫人的船舸不知什么时候已停下,像是在等着他们这艘船。原本船上没有一丝火光,现下却是遥遥可见一点小火在隐隐显显地飘忽。
白泽芝看着暗夜里那艘船舸,不动声色。那船过去之后,就随风飘来迷药,马上杀手来袭,任谁都不会觉得这跟那船没关系。而上次暗杀也有不惊在场。白泽芝看着那艘越来越近的船舸,微微皱了皱眉。
兰煜和薄言并不认识不惊,只在白泽芝身后静观其变。
两船相齐时,不惊依旧还是站在雀台上。不惊看了一会白泽芝,然后飞落到他面前,看了看他平静的脸,随即低头俯下身拿起地上的半截笛子。
“没事吧?”不惊的声音在夜风里沁凉如水,他伸手握住白泽芝握着另外半截笛子的手。
兰煜和薄言在白泽芝身后,眼睛瞪大了相互一视。
不惊的手比白泽芝大一些,带着温热的触感。白泽芝在这一触之间不免心里一紧,手微微一抖,半截笛子便到了不惊手里。
不惊低眸看着手里断成两截的笛子,看着比自己矮了将近一头的白泽芝。
白泽芝仰望着不惊,看着他的眼睛,却是有说不出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却是在上次遇见时并没有。
“看看就知道我们没事了,只是可惜了一支笛子。”白泽芝回神,懒懒答道,而后又挑眉一笑,“不过对方就不好说了……”
“嗯?”不惊看着白泽芝肆意的笑容,微微一笑。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白泽芝探究地盯着不惊的眼睛看,又缓缓说道,“不过,解毒之时会不会累及无辜,就不好说了。呵呵……真是罪过。”说完,白泽芝挑眉一笑。
不惊的神色还是那般波澜不惊,看着白泽芝那么坏坏一笑便也淡淡一笑。
“可惜了。”不惊道。
“什么?”白泽芝不明。
“这么一支上好的紫竹笛。”不惊看了一眼手里断成两截的紫竹笛,缓缓道。良久,他朝三人看了一下,便跃回自己船上。
不惊的那句问话,是因笛声断了,并不是因为杀手来袭?这样一来,自己方才那番试探……白泽芝微愣之下回头问兰煜:“他……到底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吧。”兰煜看着对面离开的船舸道,收回视线,揽过薄言,“回吧,夜里凉。”
夜色暗沉,水波澹澹,两船相齐时,一道影子在其间一晃而过,好似水波一漾。
薄言在白泽芝和兰煜面前放下两杯崖蜜水,自己拿了一杯坐到一边。
兰煜在桌上敲了几下,夜鸢落到面前。
“这一批跟雾柘镇那一批是不是一处来的?”兰煜拿过手边的杯盏喝了一口。
“是!招数实属同一处,应是西南路。”夜鸢回道。
白泽芝闻言,微皱了一下眉。
“西南路……”兰煜沉思,随即又问道,“方才那船什么来路,可有查到?”
“夜隼已经查到,是一艘商船,齐隆商号下的。这一船的货是运往京都的皮毛皮具。”夜鸢道。
“齐庄的?”兰煜想了想。
“什么来头?”白泽芝问。白泽芝不接触商贾,自然没有听过这名号。
“这齐隆商号是齐庄最大的产业,天街上的繁丝缎锦铺、雍里皮糙、皎月瓷品等等都是他的产业,”兰煜顿了顿,又道,“好似,还有风月场所罢。”
薄言抬眸看了兰煜一眼。
“这么多……”白泽芝想了想,好似见过这些店铺,却也是没多少印象。
“齐庄的店铺在同行里不会特别突出,但也不是泛泛之辈。”兰煜又喝上一口,压下杯盏。
白泽芝思索了一下,看向夜鸢:“你可看出,这不惊是否跟上次那人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