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将军布满血丝的眼睛泛着淡淡笑容:“多谢王爷。”
“大将军客气了,”兰煜回头看了一眼薄言的帐房,“泽芝与本王是莫逆之jiāo。”
“将军!”宋允翼和霍庭礼疾步上前,脸上满满的担忧。
“没事。”白将军伸手,“薄大夫在诊治,没有大碍。”
宋允翼和霍庭礼松了一口气。
“宋将军,清点伤亡兵士。”白将军拍了拍宋允翼肩膀,“屯守驻地。”
“是!”宋允翼抱拳。宋将军长年驻守在溱水关,别人向往在繁华的地方生活,而他却喜欢这片自由的荒漠,并不觉得辛苦。
“霍将军,休息一日准备启程回京。”白将军扫了一眼军营。
霍庭礼眼色一暗,却答道:“是!”
在芜泱山南,战死的兵士排列在柴堆上,后面整整齐齐的列队低头沉默。
宋允翼手一挥,侍卫将火把扔进柴堆,柴火燃起。兵士拿起碗,列首的兵士扛起一大坛酒,从头至尾倒上酒。
白将军举起手里一碗酒,神色肃穆仰天高喊:“愿燓厦安宁!”手一倾,酒洒一圈。
“愿燓厦安宁!”众将士洒酒。
深沉的号角声chuī响,如同呜咽声游dàng在芜泱山下......
☆、第4章
兰煜走进自己帐房。
夜鵟起身:“王爷。”
夜鹫挣扎着要起身,兰煜见状摆了摆手:“不必。”
“木蓝来看过,只是刀伤、抓伤,并无大碍。”夜鵟说道。
兰煜点了点头,到边榻旁椅子坐下,仔细查看了一下夜鹫的伤势,七七八八十几处伤,却不致命。
“夜鹫,”兰煜开口,“回庄子修养一阵,要什么药材尽管叫帐房去采办。”
“属下......”夜鹫眉头一揪,虽尽力在骠骑将军身边护卫,却也刀剑无眼,再后来被围攻,两人被冲散了,难不成他......
“白将军没事,”兰煜看到夜鹫眼里的哀伤,便说,“许你一个月养伤,伤好之后,本王有另外事qíngjiāo代你去办。”兰煜想起那个金色铠甲的莫桑帝王,眼里闪现几分狠戾。
“是,属下遵命!”夜鹫抱拳。
兰煜眼里的狠戾转眼消逝,低头思索一下道:“夜鵟,你同夜鹫一起回庄,一月后本王会将任务通知你们。”
“是!”夜鵟欣喜。自从开始出任务,夜鵟与夜鹫相互不离,此间的默契是他人无法比拟的。
“通知夜隼夜枭夜鹞夜鸢到位。”兰煜起身。
“是!”夜鵟低头答道。
兰煜刚想出帐去找薄言,脚步却停下,低头闻了闻身上,闷沉的灰土味里夹杂着盔甲的铁臭,还有gān化的血腥臭。他笑道:“不闻则已,一闻,哈,果真是臭啊!”夜鹫和夜鵟莫名地看着自家狂放不羁的王爷如此作为,相视一下。
“来人!”兰煜拍了拍手。
帐帘一掀,侍卫手一拱:“将军!”
“沐浴伺候。”兰煜说完大步朝内帐走去。
“是!”侍卫退下。
一刻之后,兰煜出现在薄言帐房。薄言正在药柜前抓药,兰煜径直走进内帐。白泽芝还没有醒,身上和脸上都被清理了一下,没有了回来时的láng狈脏乱。胸前、肩膀和手臂上绑着白色棉纱。
兰煜打量了许久之后,皱了一下眉头道:“还没醒吗?”
薄言在外账药柜前抬了一下眼皮,没有答话,打开一个格,捏过两三片土huáng色骨碎补,回手一推关上。
“薄言,”兰煜又喊了一声,“夜鹫都醒了,泽芝怎么还没醒?”
薄言神色淡淡,打开一格,捏过一撮鹿含糙,又回手推上。
兰煜走出内帐,站到薄言面前,低头看着他:“他到底怎样了?”
薄言又抬一下眼,清秀的眼睛扫过他的眉眼,尽是担忧。他垂下眼眸,将放着药材的纸三两下折一折,递给木蓝。木蓝下去煎药。薄言转身走到铜盆边,洗了个手。
“这么多伤口,你还是期望他暂时别醒的好。”薄言一边缓缓擦拭着手,一边淡淡地说。
兰煜一听,眉头一紧。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薄言看着兰煜紧蹙的眉头淡笑,只那么一瞬间,便一个转身,“我饿了。”
“传膳。”兰煜笑道,“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我也是饿得很。”
薄言依旧那么清清淡淡的神色,兰煜在几个好友之间一直自称用“我”,不用“本王”,这点让他甘愿为他所用,以好友的姿态。薄言到小方桌边跪坐,小方桌上放着一只红泥小炉,炉里的小炭温温地燃着,上面放着烫酒壶。薄言伸手取出壶内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