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带止行和这个小药童去药谷罢,不用太大的马车。”苏木随意道,“那些个兵士到底是身体qiáng健些,没那么重,而且伤口也不宜奔波。”
“是了是了。”城主点头,大夫不若兵士qiáng壮是自然的,况且看过去确实是苏木的大徒弟和一个小药童看起来最严重,“还是止行大夫过于劳心劳力!”
苏木替止行谦虚了一下,才将城主送出医馆。
次日天才微亮,城主送来的马车已早早地在医馆门口等候。医馆的马夫接过马车,沉沉静静地站在医馆外。苏木使人将“止行”和药童搬上马车,带了两个自己的药童离开了。
有了城主的安排,马车很顺利地离开了澜桥城,苏木松开了紧攥的手,终于能放下心舒一口气。整整一晚上,苏木都没能安心,生怕露出一点点破绽,不能将那人带离澜桥,祸及医馆上上下下。这样一放下心,便也开始犯困,倚在矮柜上小寐。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苏木猛得睁开眼。
“苏大夫!”马车外的马夫犹豫地喊了一声。
苏木敛了敛心神,撩开帘子。只见浓若一身男装站在边上。苏木舒了一口气,跳下马车。
“你怎会在这里?”苏木看了看周遭,不着村不靠店的边郊野地,这样一个女子即便没遇上恶人,遇上个shòu禽也是很危险的。
浓若手里一松,弯刀落地。眼里微微泛红积着眼泪,浓若上前抱住苏木,将头埋在他肩里:“圣医,让我跟着你,可好?”她早早就出门在这边等着了,说不害怕是假的。即使没碰上山匪,时有时无的shòu吼也够害怕的。
苏木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这大小姐跟他跑一路的话,还不知道她父亲索琨怎么生气呢,澜桥人还怎么看浓若和他。这是越来越说不清了。
浓若许久没有听到声音,便小心地抬头去看苏木:“圣医……”
苏木看着怀里红着眼睛委屈的女孩儿,便微微叹一口气:“你这样,你阿爸该多担心,该多生气。”
浓若将头一低,嘟囔道:“不会!”
苏木轻轻拍了拍浓若的背,自然以为浓若和阿爸在赌气,便道:“你好歹通知一声你阿爸,不能这样不管不顾地跑出来。”
浓若闷在苏木肩里道:“哦!”阿爸自然不会担心,因为昨天已经被她缠得不行,同意了的。闷在肩里的脸微微一笑,她明白苏木已经软下心了。
苏木拉着浓若上了马车。浓若被车里两个“病患”脸上身上的可怖红肿水泡吓了一大跳。
“别怕,”苏木淡笑着拉浓若坐下,“没事的。”
浓若马上明白这是苏木故意做成这样子的,便问:“圣医,现下已出了澜桥了,他们这样子……”
“先这样子吧,以防万一。”苏木道,毕竟目前还在罗那国内。
这厢苏木的马车稳稳地朝燓厦驰去,而薄言他们三个早已趁着夜色和jīng湛的轻功到了东达山。
一批兵士走远之后,三人从黑暗的树丛里走出,相视了一下。短短两个时辰,就碰上了三批巡查的兵士。这么严密的搜查下,兰煜根本就是凶多吉少。
“王爷估计不在东达山了。”潘越道。
夜隼皱眉。如果王爷在这澜桥中,必定会留下记号。而夜隼留意过,并未发现任何记号,夜隼怀疑王爷现在已离开澜桥了。但是,搜查如此紧密,王爷怎么能离开?从暗卫们传来的消息来看,根本没接受到王爷出澜桥城的信号。一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般。若不是罗那的兵士还在日日夜夜地搜查,夜隼差点怀疑王爷已被罗那秘密杀害了。
薄言微微蹙眉,看着夜色下的繁密树木,心里的烦闷愈来愈盛。夜凉如水,地面上却还保留了白日里的热度,升腾起淡淡雾气。到底会在哪里?薄言看着深深浅浅的山峦和远处淹没在淡雾里的种植园。
“会不会还有峭壁被我们忽略了?”薄言道。
“应该不会,整座东达山我们都一寸一寸看过去的。”夜隼想了想回答道。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我们漏了!”薄言从没这么烦躁过,已经好几天了,再没有搜查到的话,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一想到兰煜可能摔落到隐秘之处,躲过了几番罗那兵士的搜查,也错失了他们的搜救,那该会怎样?薄言烦躁地转身将手边的藤蔓一扯。
“小心!”潘越轻呼一声。
夜色里的藤蔓隐隐显显在树丛和糙地上,这般暗淡的夜色,这般升腾的雾气,加上一时的不查,薄言这么猛地一扯,便不小心被绊倒摔去,而这一处树丛后正好是悬崖。摔下去的时候,离的最近的潘越拉了薄言一把,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