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则退,死生不悔!”
穆王府。
杨琰被唐安扶着,颤巍巍叩响了王府的大门。
王府内管事见这位四公子去而复返,几乎以为他是疯了,飞也似的去后府禀报了杨玦。一旁打扫的仆从,正是先前被指派来服侍杨琰的那个,他满脸焦急,又是搓手又是跺脚,压低声音连连道:“公子,您怎么回来了,您可真傻。”
不多时,杨玦被众人簇拥着前来,因用了御赐的伤药,他脸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但戾气极重,先是上下打量了杨琰一番,而后冷笑道:“怎么,你竟敢回来。”
杨琰慢慢向他跪了下去,神色极是可怜:“三哥,我知错了,那门亲事我应了,求你放了卫长轩吧。”
杨玦连连大笑:“好,原来你是为了他。”他左右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把杨琰和唐安两个绑了起来。
“谁管你的亲事,如今,我只要你看着那个卫长轩被斩首示众,我会把他的头颅亲自拿到你的面前,让你好好地摸上一摸!”杨玦咬牙切齿地说完,喝令道,“把他们拖下去,关起来,不准给他们饭吃,水也不准喝!”
唐安连连惨叫:“王爷,我是何长史的人,是我把四公子带回来的。”
杨玦回头看了一眼何衍,何衍却摇头道:“王爷,为求稳妥,还是把他也关起来的好。”
八月二十九,泰安宫兴元殿。
这正是早朝的时候,永安帝昨夜同几位美人狎昵太过,今日晨起便觉得腰酸背痛,勉qiáng支撑着坐在龙椅上,心中只想早些退朝回去歇息。谁料底下工部官员正喋喋不休说着水患之事,听得他愈发烦躁,正没好气之时,殿外忽然传来内监尖细的声音:“兰台令韩大人觐见。”
永安帝微微一惊,从龙椅上坐正了些,往下一看,只见韩平穿着一身朝服,已缓步走入殿中,俯身下拜:“微臣叩见皇上。”
“韩爱卿平身,”永安帝有些奇怪地道,“爱卿不是在锦州料理盐课大案么,怎么此时回了都城?”
“回禀皇上,盐课大案牵连锦州和都城官员上百人,涉银数百万两,此案前后因果皆已查明,容臣余后再禀。如今,却有另一桩大案,比盐课案qíng节更为严重,臣不敢隐瞒,只求皇上裁决。”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盐课案已是朝中近几年最大的一桩案子,怎会又有一桩大案比盐课案更为惊人,连上座的永安帝都十分惊讶,问道:“是何案?”
韩平道:“此案关乎皇家体面,韩平不过一介臣子,不可妄言,请皇上传召原穆王府二公子杨琮上殿,便知原委。”
永安帝几乎都不记得这个杨琮了,他细细想了半天,方皱眉道:“他不是早就去了封地么?”
“二公子就在殿外,请皇上传召。”韩平低头道。
永安帝只得挥了挥手:“召杨琮上殿。”
朝中诸位臣工大都不明所以,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等着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二公子上殿,又会牵扯出什么样的大案。
过了片刻,杨琮果然走上殿来,他面有薄须,看起来比先前沉稳了些许。上殿后先是俯身向永安帝行了君臣之礼,而后才道:“臣弟有一事,请皇上做主。”
杨解微微皱眉:“何事,但说无妨。”
杨琮静了静,忽然双膝跪下,声音颤抖地道:“我大昭太平盛世,却有人欺君弑父,天理不容,还请皇上为穆王府,为臣弟先父主持公道。”
永安帝显然是糊涂了,他奇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欺君弑父,又和先皇叔有什么关联?”
“这欺君弑父之人,便是当今穆王杨玦。”杨琮这一句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把满朝文武都惊得呆了。
第48章 御状
“怎会有这等事!”永安帝惊了惊,很快沉声道,“杨琮,你可不要信口雌huáng!”
杨琮膝行向前,再次俯首:“臣弟愿以xing命担保,此事绝无虚言!”
臣工中有人冷笑道:“琮公子虽肯以xing命担保,但此事仍有些蹊跷,单说先穆王已薨逝四年有余,为何到今日才道出此事,保不准是有别的什么用心。”
杨琮眼中含泪,紧握双拳,似乎已哽咽难言:“我若早知父王是被人害死,怎会忍到今日。实是这些年一直被杨玦蒙蔽,如今刚得知真相,便快马加鞭赶到建安,只求皇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