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不知道。”皇帝说。
沈澈点点头:“陛下一定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怎么会让赵大人这样受罪?”
皇帝转过脸去:“朕也是没有办法!”
沈澈问道:“陛下的难处下官也能猜到一些,但是陛下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皇帝忽然激动起来:“你说朕该怎么处理?皇城司的许大人倒是一开始不愿意说话,文琪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许大人写了一纸证词,刑部也把画押的口供呈了上来,没想到真是元初gān的!沈澈,你知不知道,皇室宗亲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两条罪名随便拿出一条都是死罪!朕就是有心保他,可下面还有多少人在看?”
“陛下并不想判赵大人的刑,对吗?”沈澈立刻问。
“你当朕真的无qíng无义?元初的罪名是要判极刑的啊!朕从早到晚都在想,怎么才能改成正常的。。。正常的。。。”皇帝说不下去了。
吃的东西送来了,皇帝立刻道:“快吃,吃了再说!”
托盘里放着一盘金huáng香脆的不知是什么食物,可沈澈没有一点胃口,道:“陛下为此事cao劳了,倒是应该多吃点东西。”
皇帝看了沈澈一眼,不禁叹息:“文琪是个带来麻烦的人,而你正相反,只会替人分忧,朕有时候真羡慕元初。。。”
沈澈没想到皇帝会如此评价自己,有些不自然起来,只好默然不语。
“对了,你刚才让人传话说有解决的办法,是什么?”皇帝问道。大概是侍从怕提起赵元初触了皇帝的心病,把原话略略改动了。
沈澈道:“下官可以代替赵大人。”
“你说什么?”皇帝没明白。
“只要下官把罪名承担下来,写好供词,再得到陛下的御批,事qíng便了结了,赵大人也可以平安无事。”
在来的路上沈澈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自己把所有的罪名承担下来替他去死,就能把他解脱出来,以后再也没人能找他的麻烦,只有这个办法,一了百了。
“荒谬!”皇帝皱起眉头,“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去谋害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朝廷重臣?怎么可能去皇城司收买犯人?”
静了片刻,沈澈道:“陛下不必深究,只要结果,不需理由。”
“沈澈,你。。。”皇帝用发抖的手指着沈澈,“朕要是批了,这就是最大的冤案啊!”
“陛下,”沈澈抬起头:“只要下官甘愿承认,就没有冤字可言。”
“你。。。你要替他去死,可是朕。。。怎么能允许。。。”皇帝激动地说。
沈澈道:“这是救赵大人的唯一机会!陛下,下官。。。已经时日无多了。”
皇帝无力地说:“元初要是知道了,和他自己死了有什么分别?”
“不能让他知道,陛下,一定要想想办法,让他知道下官是因病而死!”沈澈急切地说。
皇帝摇了摇头,也许结果都是一样,西郊的陵墓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朕答应了元初对谁也不说。。。即使是这样朕也不忍心杀元初,这个成天在自己面前喊着“皇兄”“皇兄”的兄弟。
皇帝qiáng打jīng神道:“朕可以想办法让文琪远离京城,再下一道禁令,严禁提起此事。”
肯让陆文琪离开,皇帝一定是下了最大的决心,沈澈轻声道:“陛下真的愿意这样做?”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要元初的命,朕还能留下他吗?”
☆、四十三
沈澈想留一封信给赵元初,告诉他如何在北山寻找有可能存在地道的位置,写着写着,脑海里忽然空了,自己只是想告诉他这些吗?
把供词jiāo给皇帝的时候,皇帝问了一句:“还有什么想对元初说的?”
沈澈想不出该说什么,就像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话也不太多,“只想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笑”,但是这句话沈澈不想说,能忘了自己是最好的,他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打开抽屉,沈澈看了看里面放着的东西,都是些回忆,其中就有那面玉锁,元初曾经戴过。
天色渐渐暗了,该来的人也快来了吧?刘大人和蔡师爷明天来府衙的时候一定会很吃惊,但只要元初平安无事地从刑部出来,他们大概也能猜到,不过他们一定不会说。
泪水不知不觉涌了出来,元初,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和你分开。。。在刑部见的那一面,竟然真的是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