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属下有个不qíng之请。”沈澈说。
“什么不qíng之请?”刘大人疑惑地问道。
“请大人到朝中调百官的档案来,属下想看看。”
“百官档案?”刘大人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
“不错,属下还是想看看陆大人在朝中究竟与其他大臣的关系如何。”
“这倒不是难事,衙门有这个权力,而且这次又是朝廷重案。”蔡师爷道。
“那我试试。”刘大人一旦决定了的事便十分慡快。
蔡师爷拿起茶杯嘬了一口,发出喝酒一样的声音,然后道:“下午听仵作说,陆府差人来传话,若是衙门再没有什么可验的,就尽快通知他们取回尸身,那边等着举殡发丧。”
“也是,今天第三天了,该验的也差不多了。”刘大人点点头。
蔡大人叹道:“仵作说要是换了别人,还得等着亲戚来衙门签认尸的文书,陆大人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死后竟然连个能来的亲人也没有。”
沈澈问道:“陆文琪不行吗?”
“他只是义子,并无血缘关系,不合律法。”蔡师爷摇头。
沈澈扒了几口菜,浑然不觉是什么味道,忽然放下筷子:“属下去殓房看看。”
“你,咳,我说沈捕头,这会正吃着饭,你就不能等等?”蔡师爷捂着嘴直皱眉,仿佛殓房的气味已经飘到了饭桌上。
“是啊沈澈,把饭吃完也不迟嘛!”刘大人也赶忙劝阻。
“你们吃你们的,有什么关系?”沈澈不明白了。
“我们吃着饭,想着你跑到殓房去了,太煞风景,哪里还有胃口?!”蔡师爷苦着脸道。
“那就当属下出门去了!”沈澈扔下一句话快步走了。
陆大人的致命伤在颈上,看得出只是用利器划了一下大片皮ròu便分离了,仵作显然也重点研究过这个地方,所以伤口被翻开得很仔细。
沈澈见过的尸体不少,但净过身的人究竟是怎样,心里不禁好奇起来,再三犹疑之下,沈澈终于掀开了盖着尸体的白布。
☆、五
“怎么又是你?”戚飞羽冷冷的看着站在门外的沈澈,并且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几天不见,戚飞羽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比雪的颜色还要苍白。
“我想来借一样东西。”沈澈有些局促地说。
“这个?”戚飞羽拿出路条。
不错,就是路条。
“只借用半天的时间,下午就能还回来。”
“不必还了。”
沈澈明白,既然已经凭着路条住进客栈,路条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了。
关上门,戚飞羽站着没有动。
“你不想让他看见我?”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俊朗的面容,神qíng却是说不出的落寞。
“我们再没有半点关系了,不该让人误会。”戚飞羽冷冷地道。
“我等了五年才能见到你,所以我什么也不在乎。”赵元初说。
戚飞羽忽然笑了:“这只是个巧合,赵元初,不管你对别人怎么说,但你心里明白,我不是你叫来的,也不想再见到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打扰你了,我这就走。”赵元初低声说着,却迟迟没有动。
戚飞羽拉开门,一股冷风刮进房子。
“不要再来了。”
“我已经记不清你的样子。”
“我在京城的事一完就走。”
“是回江南吗?”赵元初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这三个字像数九寒天的三尺寒冰一样重重击打在赵元初心头。
你可以说也许,可以说不,可以说任何让我无法确定的答案,但是为什么偏偏要说这样三个字。。。戚飞羽,我还会见到你,一定会。
“这个。。。这个。。。”城门口的小官瞪着两张路条,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难道两张都是你开的?”沈澈也头疼。
“不可能,肯定只开了一张,可是。。。”小官又不说话了。
“自己写过的东西也认不出来?”沈澈急得直跺脚。
“唉,大人,这两张上面的笔迹的确一样啊!”小官哭丧着脸说。
“该不会是你们提前就写好了,有人入城就临时填上名字盖上印?”沈澈疑惑地问。
小官不说话了,眯起眼睛又看了一阵,忽然道:“这官印好像不太对。”
“怎么不对?”沈澈顿时一通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天晚上正巧官印掉到地上摔了,有一个角缺了一小块,这张似乎是用摔过的印盖的。”小官战战兢兢指着gāngān净净的那张路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