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一直用头发掩着伤疤,谁也看不见,听赵元初一问,道:“没事了,早就好了。”
“哦,那就好。”赵元初小声说着,飞快地看了沈澈一眼。
小二端上来两碗面,面里竟然又是豆gān,赵元初拿着筷子没动,沈澈依旧把赵元初碗里的挑gān净了,才说:“吃吧,没有了。”
“沈澈,你要是娶了哪个女人,那真是她的福气。”赵元初叹了口气。
沈澈顿时哭笑不得:“我还没这个打算。”
“那你。。。你去繁花楼,只是玩玩?”赵元初一边低着头吃面一边说。
沈澈一愣,没有说话。
“那种地方没有正经女人,别再去了。”赵元初说。
“你对那些手下也是这么说的?”沈澈问。
“你和我的手下不一样,你是。。。”
“我是你兄弟。”
赵元初先是一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我想去哪自有我的打算,你别管。”沈澈低头说道。
“衙门的俸禄不高,你怎么会有钱去包夜?而且听说是个当红的姑娘,大概得几百两银子吧?”赵元初纳闷地问。
“这几年我存了点钱,原本想重新把父母的坟修一下,好让他们知道我还惦记着。。。”
一滴泪水落进了酒杯,沈澈举起杯子把酒gān了,擦了擦眼睛,又倒了一杯喝了。
赵元初又是叹气又是惋惜:“看看,叫你别去那种地方,花了多少钱,我拿给你!”
沈澈苦笑了一下:“花在女人身上的钱,怎么能让别人给呢,算了。”
“对我来说钱不是问题,你要用钱的时候就出声,要不,我这里有几张银票,你先拿去!”赵元初立刻掏了一沓银票出来,说是几张,但都是一千两的面值。
沈澈摇了摇头:“我拿这么多钱没用,你给的几件衣服也够穿了,吃饭也不会上这种酒楼,赵大哥,你留着吧。”
赵元初听了总觉得不是味,但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沈澈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不过倒是想到了刚刚说过的话:“你不是要给父母修坟?”
沈澈道:“修坟的钱我会自己挣,更不能用别人的。”
赵元初一时再找不到别的借口,只好不语。
几杯酒喝下去,赵元初道:“杜家想抓我的把柄,结果没抓到,真想看看他们当时的样子。”
“把柄?”沈澈好奇地问道。
“不瞒你说,他们怀疑杜婉死的不明不白,杜大人在朝上见到父王时旁敲侧击暗示过好几次,迁坟只是一个借口,就是要借此机会开棺看看。”赵元初面无表qíng地说。
“不是没事了吗?”沈澈连着喝了几杯酒,有点迷糊,说话也没力气了。
“大概他们不甘心,昨天周大人突然上书皇上,说兴乐公主的陵墓周围渗水,要重修,也是个借口。”赵元初冷冷地道。
“周大人?”沈澈没听过,不知道是什么人,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最近怎么总是跟挖坟迁坟重修陵墓的事打jiāo道?
“周大人是礼部尚书,和陆公公杜太尉关系jiāo好,我怀疑是杜家人对周大人说了什么话,周大人才有这样的举动。”
“哦,兴乐公主不是葬在皇陵吗,那里是高出一块的平原,怎么会有水。。。”沈澈的眼皮发沉。
赵元初愕然道:“沈澈,你怎么了?”
“我。。。喝不了了。。。”沈澈咳了几下,趴在了桌上。
昏昏沉沉似乎是在移动着,耳边有马蹄声,嘈杂的闹市人声,北风chuī过的声,沈澈拼命想睁开眼睛,偏偏做不到,人也是一下清醒一下迷糊,不过恍惚中感觉到自己是靠在一个人的怀里,既温暖又舒服。
“赵大哥。。。”沈澈闭着眼睛喃喃地说。
“睡吧,别动。”赵元初的声音。
环在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挡在身前厚厚的披风遮阻隔住了呼啸的寒风。如果就这样下去不用醒来,那也不错,沈澈想着,侧着的头不觉向后贴了贴,放心地睡着了。
“。。。澈,沈澈!”
沈澈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也该醒来了,可一醒来头就开始疼,用力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赵元初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我睡了很久吧?这是什么地方?”沈澈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别动!”赵元初一把按住沈澈。
“这是哪?我得回衙门。”沈澈还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