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手,未净过,”他说罢,笑着瞄了一眼盘盏内的蛮枣儿,“可朕又口渴了……”
景宁赶忙会意的伸出两指,将蛮枣儿挑起,可又忽然记起了在承禧殿院外,她喂给他青梅时的样子:指尖濡温的感觉仍在,她一想起他的舌尖粘吻在自己的指肚,脸儿一烫,慌得又将那蜜枣儿丢回了盘子里。
他却一把抓起她的手,qiáng迫地让她检起那蜜饯,“宁儿,别躲我……”
喑哑的几个字,从唇边滑落。他牵引着她的指尖凑近那薄唇,然后,伸出了温软烫灼的舌,将那蜜枣儿和手指,一并吞入口。
景宁心跳得后害,这感觉,是越来越不对劲了。他方才说“我”,他竟忘了自称“朕”,这不仅仅是于理不合,更是犯了忌讳的……
玄烨的视线很烫,牢牢地盯着哥宁的脸,那滚烫的唇齿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的感官:她的手指,仿佛是最美味的珍馐,让他吮吸舔吻,轻咬辗转。景宁脸似火烧,可这又与上次在承禧殿不一样,她说不上来哪儿不同,只是他的目光,很羞人,还夹杂了一抹她看不懂的深意。
当他不再啃咬她的指尖,她早已被他搂进了怀中,整个人都坐在他的腿上,后背贴着那结识的胸膛,亲密得不容一丝fèng隙。
“照顾好自己。”
他叹息似的话,紧贴着她的耳际响起,烫灼的呼吸拂过她的发梢,景宁莫名地转眸,两个人的唇近在咫足,属于男xing的阳刚气息喷在脸上,让她的耳垂都泛起了粉色。
“皇上在说……”未等“什么”两个字出口,就被他结结实实地堵回了唇中。灼热的舌滑入她的檀口,纠缠,推进,肆nüè,愈吻愈浑,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入口。
等他意纯未尽地离开她的唇,她早已瘫软,睁着迷蒙的眼儿,呆愕地仰起脸,却见他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转瞬,伸出手来,恶狠狠地掐了掐她泛红的颊铜
“朕不在宫里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不!”
景宁被他一火一冰的态度迷晕了头,恍惚中,又听见他低沉的jiāo代,心里忽然一突,也顾不得规矩了,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他的袍袖,
“皇上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为何说这样的话?就像是要……她思绪飞转,猛地想起前个儿在寿安宫听到隆科多与他的对话,这么一牵连,聪明如她,即刻就明白了几分,顿时慌了神。
“皇上是决定亲自送的,对不对?”
景宁急急去问他,却见那薄唇上扬,笑得微微促狭,“你这是……在担心朕?”
担心么……
景宁被他问愕了。
若是换做素日,她定要脱口而出,且回答得中规中矩,显得回融识大体。可今日他却如此不寻常,连带着将她的心也搅乱成了一锅粥。她不懂,为何听他要这么问,看着那似期待似欣喜的眼神,连心里头就忽然软了,软的化作了一摊chūn水,连着那防备和戒心,都成了绕指柔。
“若是臣妾照顾好自己,皇上就会平安归来,是不是……”
她伸手将他衣襟上的褶皱抚平,再抬眸,正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那黑眸里蕴满了笑意,点点星火,yù明破灭的,让人为之炫目。
“等着朕。”
公主图佳
康熙十三年五月二十七,圣驾亲自将皇后灵柩送至巩华城。
这一日,京城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没开门,街上也没人,辰时一到,东华门朱红的大门被打开,皇室官府倾巢而出,站在一侧恭迎皇后梓官奉移出城。
当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七十二个銮仪位抬着皇后的棺椁走了出来。棺椁前,是高举着万民旗伞的引幡人,招招白幡,风chuī不动;卤薄仪仗队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纸扎绸缎烧活,浩浩dàngdàng地紧随其后,威武,肃穆,将今世那些人间极致的物什带去yīn间,一并随着那寂寞尊贵女子的枯魂,化作一缕缕翩跹纷飞的灰烬。
送葬的队伍中,八旗兵勇在列,文武百官在列,皇亲国戚和宗室觉罗的队伍亦在列,车轿连绵不断,整齐划一的随着棺椁前行;内里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chuī奏、诵经。
从京城一直到巩华城 整个送葬队伍长选十几里。由皇帝亲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