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啊——”
秋静和以菲同时尖叫出声,眼睁睁地看着图佳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捅进了景宁的小腹,血,漫然了纯白的里衣,漆黑如墨的长发落了一肩,挡住了那瞬间苍白的脸——
一瞬间的疼痛,要命的疼,景宁翻手将图佳的胳膊死死扣住,用了死力用身子去撞她,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图佳脚下不稳,一个踉跄,两个人同时掉在了地上。图佳翻身将她压在地上,抬起手就想朴上第二刀,却不防秋静拼命地冲过来,一头将她撞得老远。
“主子,你只能样!”
怎么会这么傻,她是奴婢,死了就死了,怎么能用自己的命来救她!
图佳被径直撞到在了格子架上,额角磕在突起的棱角上,顿时,鲜血崩流;抓扶着桌腿,她挣扎着爬了起来,流了一脸的血,惨不忍睹。
“好一个主仆qíng深,本宫怎么没看出来,中了迷香的人还有这么大的劲!”图佳冷笑着看着景宁将秋静互在怀里,“别担心,本宫送你们主仆二人,一道去见阎王。”
说罢,提着匕首就要冲过来;以菲跑过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抱着她的腿不撒手,痛哭,哀求,“主子,奴婢求你,放过她们吧……”
“贱婢你竟敢维护她们!”话音未落,扬起一脚就将以菲踹了出去。还不解恨,又补上了狠狠的一脚,踩在肋间,直到以菲惨叫着呕血,也不杜脚。
景宁捂着小腹,猛地咳嗽出声,嘴角渗下了一抹血丝,“图佳,你逃不掉的!杀了我们,你也一样逃不掉……”
“本宫没想逃,本宫只想让你们给他陪葬!”
图佳瞪着猩红的眼睛,杜开脚,走过来;
那满脸的血,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一步一步,步步妖娆血红。手上的匕首,血刃森寒,木柄已被她扣划得斑驳淋淋,沾着皮ròu。
“住手,你住手!”秋静在景宁怀里尖叫,惊慌地看着匕首悬到景宁头顶,想挣扎,却被景宁死命地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恐惧地看着那血刃刀尖狠狠地刺下来——
景宁睁着眼睛,迎着那森寒刀刃,眼底,是雪亮刺眼的光芒。
——“住手!”
几乎是一瞬间,阻隔的屏风被猛地撞开,绫罗断裂,纱帘粉碎,凉风裹挟着冷雨凌厉而来,宛若无数银针,在错身的刹,将满身满脸凌迟得体无完肤。
隆科多!
一袭官服被大雨浇得湿透,鬼魅般的身形,即刻从身后欺上来;他的手,块如闪电,凌厉的手刀一劈,不差分毫地劈到图佳手腕上,后颈间。匕首脱手而出,铮的一声落地。
对竹一介妇孺,对出身行伍的他,实在是太容易。
“微臣来迟,请宁主子恕罪!”
图佳已然昏厥倒地,隆科多单膝跪在láng藉一片的地上,低眉垂目,眸底似乎划过了一抹复杂和慌乱。
景宁虚脱,九死一生后一阵力竭昏眩。她勉qiáng睁开眼皮,费劲地看了隆科多一眼,须臾,似乎抬起手想说什么,却未等开口,半个身子就委顿于地。
隆科多一惊,慌忙上前一步,却不能去扶她。
外面的雨,早停了。
承禧殿内灯火通明,亮若白昼。太医院所有的当值的御医几乎都被请来了长chūn宫,李德全脸都吓青了,招来胡德清一通絮絮叼叼,却发现胡德清的脸色比起他来也好不了多少。都被狠狠吓到了。
太医们忙了大半夜,总算是有惊无险。
——命,保住了。
隆科多一直守在殿外,见太医擦着额上的汗出来了,确定无事,心里不由也松了一口气。眼前,却蓦地又浮现了景宁临昏迷前,看着他,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冷笑。
卑微宫婢的盛世清梦——还朝
景宁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一日之后。
呻吟着睁开眼,却发现胸口很沉,却是秋经伏在她身上低声啜泣。费劲地动了动,秋静感觉到她的气息,猛地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满是泪痕和血迹的脸,转瞬,一把将她抱住。
“主子,你吓死奴婢了,吓死奴婢了……”
景宁被勒得生疼,轻咳了一下,却牵动胸前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了,崭新的里衣,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内里,小腹上的伤口也被密密实实地包扎了,额角上手腕上还有些瘀伤,动一动,苏苏麻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