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人,不是喜酸就是喜辣,我记得,姐姐从前最喜欢御厨做的酸梅,可这段日子,膳食的食材不但少了酸梅,反而多了几样辛辣的菜肴……姐姐纵然是小心谨慎,也难免百密一疏……”
一劳永逸
“怀孕的人,不是喜酸就是喜辣,我记得,姐姐从前最喜欢御厨做的酸梅,可这段日子,膳食的食材不但少了酸梅,反而多了几样辛辣的菜肴……姐姐纵然是小心谨慎,也难免百密一疏……”
单凭饮食,她当然不可能猜到董福兮怀有身孕,可景宁却说得言辞凿凿,董福兮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她弦外之音是要为碧莲开脱。
胸臆起伏,福贵人嘲讽地笑了,倏尔,一甩袍袖,道:“来人啊,将碧莲这个贱婢拉下去,仗毙!”
喝令一下,立刻有太监从殿外走进来,朝着她们二人揖了个礼,便一把抓起地上的碧莲,拖了出去。
“福主子,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宁主子你要救奴婢,奴婢可是曾经……”
声嘶力竭地哭号声传来,凄惨尖利,却是越飘越远,就连那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变得模糊。
碧莲她,的确没有说谎。
董福兮怀孕的事qíng,景宁虽问过她,她却只字未提,严守口风。可那又怎样,深宫之中,向来最多的就是冤,多一个不多,好比尘埃,风一chuī,就散了。更何况,借刀杀人,向来都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狠心除掉了一个自己曾经的心腹,董福兮紧紧攥着衣角,半晌,才复又坐到椅子上。
仿佛bào风雨过后的凌乱凄迷,她脸色兀自苍白,唇却是殷红yù滴,殷殷血丝,透着猩红。
这时,一个九曲金荷鳞纹的瓶子轻轻递到了她的面前,虽然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里面的药,却是相同的。
董福兮目光一滞,缓缓抬起眼,却正对上笑意莫名的景宁。
“药在这儿,还没有下呢……方才的那盅红枣莲子银耳羹,是皇后娘娘特地赏赐的,而这瓶药呢,也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本来是二者取其一,但既然福姐姐摔碎了那盅补品,也就是想要这瓶药了……”
凉药之事,总得有个人出来担罪名。在这个宫里头,她最熟悉董福兮,若是非要栽赃陷害,首当其冲的,就是曾经最亲近的人。
莫要怪她狠心,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况且jīng明圆融的福贵人根本就是个豺láng。今日,如果她不除去她,难保有朝一日,她不会反噬一口。
她知道她太多的事qíng,绝不能留!
颤抖的手,拿起那雕刻着九曲金荷的小巧瓶子,她怔怔地看着她,面如死灰。
愤怒,绝望,凄凉,怨恨……当所有的感qíngjiāo织在一起,煞那间,便疯狂地混成了一股蛮力。
猛然起身,她想都不想就朝着景宁扑过去,十指尖尖,涂满了鲜艳如血的丹蔻,所向之处,正是景宁的脸。
后宫的妃嫔之间的明争暗斗,从来都是言辞上的挖苦嘲弄,暗地里的算计栽赃。景宁不曾想到,一贯雍容优雅的福贵人竟会像个泼妇一般动手,没有任何提防的,她一下子竟被她勾破了脸颊。
鲜血,微微渗出。
滴滴晶莹。
董福兮还想再次扑上去,却被秋静一把拦住了。仅仅是一个瘦弱的宫婢,手上劲力却大得出奇,反手一扭,她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乞求
董福兮还想再次扑上去,却被秋静一把拦住了。仅仅是一个瘦弱的宫婢,手上劲力却大得出奇,反手一扭,她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掏出绣花巾绢去擦,脸颊处,丝丝的刺痛。
拿下看,巾绢上,沾了一滴滴濡湿粘腻的殷红,星星点点,宛若红梅花开。
嘴角扯了扯,景宁轻轻地笑了。
在圆融也好,在会做表面功夫也罢,骨子里,终归是个傲慢清高、蛮横躁动的妇人。平日,再多的欺压嘲讽,她尚且都忍下来了,可如今,为了区区一抹喜脉,就变得这般冲动疯狂。难怪,到了今日,还是比不过那些同品阶的贵人。
“我们曾经主仆一场,大家各自留个体面,你自行服药吧……”
她说罢,不再看她,身后的chūn浅和夏浓同时走出,一左一右,yù要qiáng行将董福兮架起。
“我看你们谁敢!”她眼眸圆睁,含着冰冷的凛冽,睨着景宁,脸上是孤注一掷的决绝,“如今我身怀龙种,谁动了我,就是对皇上不尊,倘若我腹中麟儿有所差池,你们谁又担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