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地方?”福喜遥遥指着右手边那几栋屋子,明显比起中间的屋子要简单得多。
后边跟着他的人瞥了一眼,并不应话。
福喜嗤笑一声,道:“你们不说,难道本公子就不知道了?”说着,他抬步便朝着右手边走去。
身后跟着的人脸都绿了,这人是被抓来的,是个阶下囚吧,为什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可是主子态度不明朗,他们却不敢做什么。
这里的屋子皆是木屋,虽说不jīng致,可是住人是完全可以的,有些屋子没有点灯,有的却是晕色烛光,透过窗户投she出来。
“年公子可对我们寨子满意?”那边得了消息的庄隽赶了过来,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挂着一个红色平安结。
“满意?本少爷可没逛完!”福喜漫不经心的回答,脚步并没有停顿。
庄隽英眉微动,并不打算让他继续逛下去,此时福喜却开口了:“听说你和长风认识?”
庄隽神色不动,握着剑的手却不自觉紧了紧,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嘴巴里gān涩得紧,神色恍惚的问:“……他还好吗?”
福喜嗤笑一声,道:“你觉得他过得好吗?”
庄隽苦笑,知道自己是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便道:“那,他恨我吗?”说着,只觉得手心里滑腻一片,一颗心高高的提起,几乎快喘不过气了。
福喜反问:“你说呢?”
庄隽闭了闭眼,眼前不由浮现出了那日他绝望死寂的眼神,觉得眼眶有些热,几乎是自言自语的道:“大抵,是恨的吧!是我辜负了他!”
福喜眼波微动,看来这二人之间的关系有猫腻啊,长风可没说啊!
突然,福喜脚步一顿,身后庄隽神思不属的跟着,险些撞到他的身上,这下也回过神了,然后他的表qíng渐渐的就变了。
耳边传来的声响是什么,同样身为男人他自是知道的,可是这山上除了主子的人之外,只有几个煮饭的婆子,都是当娘的年纪,那么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突然想到昨夜凤楼放出来的那个少年,庄隽的脸色微微一变,眼里也闪过一丝戾气。不过还顾忌着福喜,他并没有冲动的冲进去。
“这夜也深了,年公子还是早些歇息的好!”他婉言劝道。
福喜冷冷一笑,道:“本公子什么时候歇息可不归你管,忙着把我支开,这里边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今儿还就要看看是什么!”
庄隽想拦,可是也不见福喜怎么动作,就绕过了他,抬步上了台阶。
山上的人都是几人住一屋,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让他们有个独自的房间,外边守着两个汉子,见了人面露慌色,更别提还看见了福喜身后的庄隽,更是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的冲进屋里。
“快快,隽少爷来了!”
庄隽虽说姓庄,可是却和庄家没什么血缘关系,他不过是庄苇老爹在外捡来的一个孤儿,受庄家养育大恩。而他本人也很有出息,武功高qiáng,伸手不凡,领着几百号人,被庄苇派到了庄恒身边。无论是在庄老太爷还是庄苇面前,他都颇得脸面,在主子的默许下,其他人也唤他一声少爷。
在这寨子里,这些人都是听命于庄隽,在他们心里颇有积威,此时听见他来了,chuáng上的男人立马吓得弹跳起来。
这屋子就一个出口,他们又能躲到哪去?福喜一进来就看见几个白花花的屁股,两个大汉慌乱的提溜着裤子,屋子里充满着**的味道,一看便知刚才他们在做什么。
福喜目光落在对面的chuáng上,说是chuáng,更准确来说是个大通铺,上边一个白花花的身体格外的显眼。
福喜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急步冲了过去——一个少年宛若破布一样倒在chuáng上,面色惨白,毫无人气,身上布满了斑驳丑陋的痕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布满了死气。
“姬凌笙!姬凌笙!”福喜几乎不敢碰他,仿佛只要轻轻一碰他就会碎了。
姬凌笙毫无动静的眼珠子动了动,然后目光落在了福喜身上:“……我死了,求……你把我烧……了!”他有些艰难的开口,那口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断了。
福喜眼眶有些红,里边却是光芒凛凛,带着锋利,他扯了扯嘴角,道:“本少爷可是好人,你若是死了,我一定找个风水宝地把你葬了,让你的亲人都来祭拜!也算是全了我们的一番相遇!”
姬凌笙眼睛睁大,目光急切。
福喜道:“若是不想我这么做,你就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