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停了下来,正色道:“我不会拿教皇大人开玩笑,你来了就知道了。”
帕洛斯心想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但他也不害怕对方耍什么yīn招,在旅店二楼的窗户旁边,娜塔莉正倒吊在屋檐下面,睁着乌黑的小眼睛看着他,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法师的魔宠会及时通知同伴们的。
于是满心疑惑的帕洛斯放下了手头的东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那人身后走进了旧仓库。
仓库里,一个老人掀开了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张和善的脸来:“帕洛斯,好久不见了。”
即使是亲眼所见,帕洛斯都还是不太敢相信:“教皇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嘘,轻一点,我是偷偷来的。”教皇的态度还是那么平易近人,即使过去帕洛斯只是众多圣殿骑士中并不起眼的一个年轻人,教皇依然记得他的名字,有时候还会在他执勤的时候过问一下他们的伙食和生活所需是否安排妥当。
这个光明神教会的jīng神领袖总是不分亲疏贵贱地关心着每一个人,尽管帕洛斯对教会已经失望透顶,但是对于这个和善的老者,他依然保持着几分尊敬之qíng,即使双方已经站在了敌对的立场上,帕洛斯仍然不希望伤害教皇,只能有些纠结地说:“您不该来的,如果被埃文德尔看到,他不会放您走的。”
“没关系,我就是来见他的。”教皇拍拍身边的一个旧箱子,“来,坐下说话吧,孩子,我听说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和埃文德尔在一块儿,他对你还好吗?”
“嗯。”帕洛斯听话地坐下,还是心存一点幻想地问,“教皇大人,您知道我的导师肯特参与的那个yīn谋吗?”
“知道。”教皇承认了。
帕洛斯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可教皇紧接着又说:“当我知道他们的策划什么的时候我也很震惊,还好你活了下来,没有白白葬送在这个yīn谋之中,你的导师他们走上了歪路,可你坚持了自己的信仰,你是个好孩子。”
“教皇大人……”帕洛斯睁大了眼睛,“这不是您计划的吗?”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教皇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说,“等我知道这件事qíng以后就马上撤销了对你们的通缉,并且处理了一些参与其中的人,但是恶劣的影响已经造成了,现在我们只能尽力去弥补。孩子,我知道在这件事qíng上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不要因此就会教会失去信心,你是在教会长大的,你知道教会里有多少人在为了这个世界变好而拼命努力着,就算个别人的做法偏离了正道,你也应该相信我们的信仰本身并不是邪恶的。”
“我不知道……”帕洛斯低着头说,“导师曾经是我心目中最正直无私的榜样,可是连他也可以昧着良心做下这样的恶行,我不知道在教会里那些虔诚和善的嘴脸背后还藏着多少恶毒的灵魂,从那以后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但你还是很相信埃文德尔,不是吗?”教皇温和地说。
“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埃文德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仓库门口,那几个便装的教皇护卫立刻紧张起来,帕洛斯也赶紧站起来:“你回来了?”
教皇对于法师的出现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温厚地笑着说:“埃文德尔,我们又见面了。”
法师面色不善地看着教皇:“你来做什么,是打算送上门来给我当人质吗?”
教皇对他的威胁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正在策划一场针对教会的战争,我来是想劝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埃文德尔冷笑了一下:“凭什么?”
“凭你内心的善良。”教皇理直气壮地说,“你对教会的恨意由来已久,这次又被他们这样对待,想要报复也是qíng有可原,但是埃文德尔,你是见过战争的,你知道战争会给无辜的平民百姓带来怎样的灾难,尤其是一场可能会波及整个大陆的战争,很多人会死,更多人会妻离子散无家可归,你不会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对吗?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不用你来定义。”埃文德尔冷漠地说,“教会这个毒瘤给人们带来过多少灾难你又不是不知道,切除毒瘤必然会伴随着流血和痛苦,但是任由它继续天长日久地危害世人,人们经受的苦难只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