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低头,沉默。她的自愧不如,太过沉重。原本,她料定了沈鸢会把她的一切告诉廉钊。可她却忘了,沈鸢和廉钊的xingqíng何其相似。廉钊和她的婚约,全山庄尽知,沈鸢自然也知道,这般的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又怎么会在廉钊面前说他未过门妻子的是非?
“小小,怎么了?”廉钊开口,询问道。
小小抬眸,摇摇头,“我啊,什么事都没有。”她笑了起来,道,“我被人好好地护着,一点伤都没有呢!”
廉钊听罢,脸颊微红,道:“先前在地宫,是qíng势危急,廉钊绝无唐突冒犯的意思……”
小小笑了起来,“我知道,廉大少爷你光明磊落,恪守礼法,真乃当世柳下惠!”
廉钊愣了愣,随即笑了出来,“就算被你这么奉承,我也不觉得高兴啊。”
小小眨眨眼睛,道:“是吗?可小的看大少爷你笑得很开心啊。”
廉钊敛起笑意,“我有么?”
小小摇摇头,“唉,小的哪敢忤逆廉大少爷的意思,大少爷说没有,那就没有了呗!”
廉钊皱眉,“为什么突然开始叫我大少爷?”
小小无辜,道:“你本来就是大少爷啊。”
“你……”廉钊无法反驳,只得不满地看着她。
小小笑得狡黠,“怎么了,大少爷?”
廉钊眉梢微挑,双手环胸,微俯下身子,含笑道:“少夫人,玩够了没?”
小小见状,立刻低头赔罪,“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行。”廉钊笑道,“……谁让你是少夫人呢?”
小小一僵,抬眸看他。糟了……果然是生气了么?
她含着笑意,认认真真地说道:“廉钊……我知道错了……”
廉钊站直身子,笑望着她,轻松地答道:“我刚才不是原谅你了么?”
“你刚才哪有说你原谅我……”小小苦着脸,说道。
廉钊听完,便收起了笑意,换上了沉着的口吻,道:“我原谅你。”
小小看着他,“那我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掳掠、偷盗剽窃……呢?”
廉钊稍稍沉默,随即,回答:“我原谅你……”
小小笑了起来,“嗯……”
那一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那一刻之后,她给自己定了新的期限……骗到月底为止……
……
三月将末 [中]
廉钊稍稍沉默,随即,回答:“我原谅你……”
小小笑了起来,“嗯……”
……
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沈鸢低头,转身走开。
她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疲惫不堪。待到房门前的时候,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径直坐上了chuáng沿。她静静坐着,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这时,轻微的响动,让她微微一惊。她起身,望向了声源。而后,她的惊惧更深了一层。她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的房间里,还有通往地宫的入口。此刻,墙壁微微浮动,似是有人。
沈鸢按下了惊惧,她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发簪,慢慢走到了暗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打开了暗门。一瞬之间,她还来不及看清,握着发簪的手腕手腕就被牢牢擒住。而后,咽喉上的压迫感,让她的脑海里有了一刹那空白,她睁大了眼睛,颤声道:“……银……银枭?”
银枭认出是她,松开了手,无力地坐下。“原来是你……早知如此,就不勉qiáng提气了……”他含笑,抱怨道。
沈鸢刚想大声叫喊,转念一想,又忍了下来。她戒备着,道:“你怎么在这里?”
银枭伸手,敲敲身后的墙,“我只认识这个出口……”
沈鸢放下发簪,“你走吧。”
银枭靠着墙壁,笑道:“要是能走,我也不必在这里呆这么久了……”
沈鸢稍稍打量了他一番,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浅促,伤势显然不轻。除去内伤,他的左手臂先前中了神针,手指尖微微渗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