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温宿突然跪下了身子,抓紧了衣襟。他的脸色已然苍白,气息紊乱,全身因剧痛而轻颤着。
那男子几步走到温宿身边,抓起他的手,略微把脉,随即,冷冽地眼神直刺向了洛元清。
“‘七杀’,好狠毒的手段哪……”他冷冷道,“你们南海行事当真是越来越不入流了!”
他说完,抬手封了温宿的几个大xué,出掌运起真气,bī入温宿的经脉。真气入脉,痛楚顿减,只是那气劲太qiáng,温宿只轻哼了一声,便失了意识。
他将温宿jiāo给了伙计,背着双手,道:“你们都进来,给老子把话说清楚了!”
他说完,迈步进屋。
众人无奈,却又不得不照办。
小小抱着长枪,茫然地站在门外。那一刻,太多的猜想冲进了脑海,那些话语里的yù言又止,别人不曾提起是是非非,她突然有些明白了……
只是,这样的明白,是好是坏,她却无从知晓……
无处可逃
“七杀”,稍有些江湖阅历的人都听过这种毒药。若说毒xing,并不算顶级。“七杀”颜色微青,有股刺鼻的焦味,因而也不是暗杀的首选。它诡异的毒xing,只有一种用处:拷问。
传说,中了“七杀”的人,从没有熬过四十九天的。那种生不如此的感觉,足以摧毁任何人的意志。
小小清楚地记得,师父曾用冰冷的语气描述这种毒药。最后,无奈地笑着对她说:中了这种毒,若不投降,就只能自尽了。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洛元清不满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酒楼。
“死老头,你别太过分了!什么叫我下毒啊?他温宿也不是初入江湖的雏儿,还分辨不出‘七杀’么?!”洛元清理直气壮,“他本就答应将‘玄月心经’的上册给我,‘七杀’不过是保险,他也是自己qíng愿服下的。如今,我没拿到心经,凭什么把解药给他?!”
“还敢跟老子顶嘴?”那男子拍案而起,怒道。
“哼,江寂,这里所有人都怕你,我洛元清可不怕!再说了,什么叫顶嘴!我说的都是事实!只要他jiāo出心经,我自然救他。”洛元清一脸不屑,道。
小小这才知道,这堂堂破风流的宗主,名唤江寂。
“你说这话,就是不愿意jiāo出解药了?”江寂挑眉,“你以为你不jiāo出解药,老子就救不了他?”
洛元清听到这句话,眉头皱得紧紧的,正要反驳,却听李丝开口。
“老爷子,奴家知道你不喜杀生,不过……”李丝慢慢道,“温宿非死不可。”
江寂听到这句话,冷笑了一声,“非死不可?你倒是跟老子说说这非死不可道理!”
李丝叹口气,道:“老爷子,你也看到了吧,温宿的长相与鬼师相似了九分。他觊觎‘九皇神器’,屡次假冒鬼师,滥杀无辜。难道,不该死?”
江寂的表qíng微变,继而,轻轻重复了一遍:“九皇神器……”
他的眼神突然遥远起来,染了回忆的迷茫,他沉默片刻,眼神缓缓落到小小身上。
小小依然抱着那杆长枪,看到江寂的眼神时,微有些恐惧。
“看来,这杆枪就是所谓的‘九皇神器’了……”江寂起身,走到小小身边,伸手拿过了那杆长枪。枪神泛过一道银光,透着冷冽的威严。“得九皇器者,得天下……到了今天,还有人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么?”
他举起了长枪,仰头看着枪尖,道:“区区几件兵器,又怎能撼动天下。世人无知,才会被这些破铜烂铁迷了心智。李丫头,杀了那些觊觎九皇的人,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依老子看,毁了这九皇,才是正道!”
他说完,聚力出掌,击向了那杆长枪。
众人看到这般变化,皆是一惊。而在那一瞬间,廉钊出手,将那一掌架了下来,一把握住了长枪。江寂也不含糊,改掌为抓,牢牢钳住了长枪。
“臭小子,凭你的功夫,也想跟老子动手?”江寂不屑,道。
廉钊不卑不亢,道:“我无意冒犯前辈,只是,‘九皇神器’关系天下兴亡,是留是毁,应由天子定夺。”
江寂当即笑了出来,“天子?”他看了看廉钊,“神箭廉家也曾是江湖俊杰,没想到一入官场,竟说得出这般可笑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