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稍微能体会地球上那些因为机器人的廉价好用而失业的人的心qíng了。
——真是太好了,她想,如果真是这样,她说不定也能找到扫地、洗碗之类的工作了。
喂喂,你的追求能不能稍微有点层次啊。
贩售车生意很好,车上的酒jīng饮料很快便被扫光大半。幸好推车的也是个章鱼哥,一手jiāo钱一手jiāo货,应付三四个人没问题。
“哟,安瑞斯,来一听梅洛山庄?”
“山庄你妹,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水兑醉莓汁!”以优雅高傲著称的血jīng灵抬手敲了他一个爆栗,“都不准喝酒,船马上就要起航了,赶紧该gān嘛gān嘛去。让零到船长室来见我。”
“没问题。你身边这位四条触手的姑娘长得很特别诶,是新来的吗?先介绍一下呗。”
安瑞斯又回看了齐悦一眼,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然后继续残bào的回答道:“你妹!敢打她的主意,今晚A套餐里给你加鱿鱼圈。”
“我错了,船长大人!”章鱼哥全身吸盘都贴到墙皮上,触手抱头做呐喊装,“不能因为我们没有骨头,就欺负我们软呀。”
齐悦忍不住笑出了声。
安瑞斯望着她,也跟着笑起来,“冷死了!看在你逗笑小姑娘的份上,给我来一听水兑醉莓汁吧。”
船长室在二层休息区中央。
尽管安瑞斯举止很不血jīng灵,但是品味却毫不叛逆,充分的体现了他们追求完美和jīng致的本xing。在一个有着装甲船外壳和海盗船内在的宇航船上,突兀的出现一间连桌子角都带雕花的房间,齐悦感觉很穿越。
“随便坐。”安瑞斯笑道。
在这种连红茶杯都有配套杯垫的屋子里,怎么可能随便得起来!
幸好玛丽莲小姐讲授礼仪课的时候对细节各种挑剔,齐悦在举止上还是稍稍能应付得来的。不过言谈就稍微有些问题了。
“很漂亮的房间……”她言辞匮乏的赞美了一句,然后急转直下,“请问,我的工作……”
“不用着急,”安瑞斯说道,“时间还早,我们不妨先聊聊天。”
齐悦想,好吧,她的意思也许是先面试一下,“请问,您想聊些什么?”
安瑞斯的眼睛就像是密林幽湖一般碧绿深邃,天生便有一种危险的魅力,让人移不开视线。但是她身上又有一种阅尽世事的长者才有的睿智和关怀,所以齐悦并不觉得抗拒。
她只是稍微有些被审视却不能guī缩的局促感。
“不要紧张,只是打发时间而已,”安瑞斯笑道,“我们不妨先聊点轻松的话题。”
喂喂,这种充满陷阱的标准面试官用词只会让人更紧张好不好!
但安瑞斯居然就真这么懈怠起来。
尽管她的仪态依旧优雅得无可挑剔,但不知怎么的齐悦竟有些眼花的看到了市井气,“你都不知道,这艘船上全是不解风qíng的粗鲁男人,我好久没和女孩子聊过天了。再这样被同化下去,儿子肯定更不会认我了。”
幸好在焦虑感泛滥的地球上,不止律师动嘴皮子按时计费,连心理医生都是。所以作为一个完全免费,并且怎么被树dòng都能全盘包容的黑dòng圣母,齐悦有的是倾听的经验。
可惜她倾听经验虽然很多,倾吐的经验却很少。
所以只会接“怎么会?”这种信息量为零的废话。
安瑞斯也就顺势说下去。
“总之你就当自己是在安慰一个被儿子嫌弃的可怜母亲,陪我聊聊天吧。”
“好,好的。”齐悦最没有办法拒绝这种请求,“……您的儿子一定很可爱吧?”
“没有,他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跟可爱这个词无缘了。”
“那,那么他肯定很聪明。”
“这个……某种意义上确实如此,毕竟他三岁就知道挟持着龙蛋跟小迪签订契约——对了,小迪是梵特尼星的黑龙——然后小迪不得不给他当了半年召唤shòu,直到它收集的金币全部都花在四维传送器消耗的能量块上……可怜的小迪,它至今还是梵特尼星最穷的龙。”
喂喂,这不叫聪明叫无耻好不好,而且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这么无耻了……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