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过电视直播,当然知道抢亲的人是谁,更知道搭乘她飞船的人又是什么身份。
“丽齐会杀了我的。”她苦笑道,然后她目光再次沉寂下来。
她拿起桌上摆放的相片,轻轻戳了戳照片上某个人的脸蛋。时值伊尔曼的初chūn,天光晴明,杂花生树,照片上三个搭着肩膀大笑的人也正当年少,意气风发。
世事变迁,生死相隔。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
无数往事都在岁月里变得模糊,可是另外一些看似琐碎的记忆,却日复一日的清晰起来。
安瑞斯知道。有一些人,有一些qíng,是一辈子也摆脱不掉的。
“……各凭本事吧。”她喃喃自语。
齐悦参观的行程正到导航室,进去的时候,安瑞斯正把照片倒扣起来。尽管只是瞄了一眼,齐悦还是认出了上面三个人,是年轻时的丽齐、安瑞斯和一个普兰托男人。她略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熟悉,把她认识的普兰托人回想了一遍后,终于对上了号——那个人长得跟米兰很像,恐怕就是米兰的父亲。
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没有这样的渊源,丽齐和米兰也不会让她搭乘这艘飞船。
毕竟离开的时候,她的身份还很敏感。
“打扰了。”她和安瑞斯打招呼。
为了不让她看上去很好咬的脖子真的勾动什么人的食yù,齐悦穿得很保守,白衬衣长筒裤,长头发扎成马尾,看上去很有青chūn活力。
安瑞斯却疑惑的望着她,“你是?”她看了看一旁的零,有些难以置信,“齐悦?”
齐悦这才想起来,体能调节器上附带着的屈光拟形形态她改不掉,正想解释,安瑞斯已经上手,“你是普兰托人?”
她毫无顾忌,上手就捏齐悦的头发。然后在零面无表qíng的抬手时,果断放开。
“什么啊,明明用了屈光拟形……不过还真是完美的拟形,居然能骗过我的眼睛。”安瑞斯由衷赞叹道,“丽齐这个家伙,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告诉我。”
喂喂,你眼睛里写着满满的都是“据为己有”,告诉你的话绝对就拿不回来了吧!
安瑞斯又在齐悦身上研究了一会儿,翻开她的衣袖,看到丽齐送的护腕后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体能调控器附带的功能,应该至少有四个吧。这样贴着皮肤佩戴,就能完美修正光线偏差,消除体味,伊尔曼人的技术真是令人赞叹……说不定能骗过去。”
“骗过什么去?”
安瑞斯头上呆毛动了动,“我们可能会迎来一个危险的客人。”
“……客人?”
明明说着危险,但齐悦分明能够感觉到安瑞斯眼底深埋的温柔,连声音里都有种暖暖的幸福。
“晚上我再跟你细说。”她随即又烦恼的揉了揉额头。
此刻希尔斯还不知道自己会撞上什么样的大运。
身体机能正在全力修复,所有能量都供给相关的组织细胞,他现在连保持清醒都很困难。
尽管如此,在生物钟的调控下,他还是在午饭时间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格兰迪正在一旁读报。格兰迪依旧是一贯的看似温和实则漠然的表qíng,知道他醒了,银色的眉毛也还是像是画上去的一般,动也不动。
“萨迦退位了。”他说。
“嗯。”希尔斯无聊的应了一声。跟齐悦一样,“皇帝”、“退位”这种词汇压根触动不到他。但齐悦是对这两个词本身无感,而希尔斯则单纯是出于蔑视。
作为已知宇宙最qiáng大的战士——好吧,现在也许得加一个“前”了,虽然萨迦确实是占了主场优势才赢了他,但是输了就是输了——权势、财富对希尔斯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当然,跟粪土还是有区别的,不过区别也不大就是了。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希尔斯懒散的皱了皱眉毛,“意味着我再惹他,那帮老家伙也不会再说三道四了?”
格兰迪终于有了点温和的面瘫之外的表qíng,他认真的警告道:“别给我添麻烦。只要那棵树在,退不退位对萨迦来说根本没区别。关于他的事,普兰托绝对不可能对外妥协。”
“那你告诉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