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苍一下子停止了挣扎,垂头不语。
“算了,当我没问。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子非揽他入怀,轻声说道,似是安慰。
子苍依旧不语,却还是抱住了子非。
有些事,是一辈子说不出口的伤痕。那个男人对他和母亲做的事,他一辈子也无法释怀。但是这又如何,他不想这一生都因此不快乐,那么请允许他和子非一同幸福下去。
清冥君,或者我该再叫你一声,爹爹。
长安有间昭狱,专门关押犯罪的术师,为了防止术师的术法可以轻易脱困,昭狱四周布满了防止术法施展的咒文。无论是什么样的术师在昭狱里都和普通人无异。
“什么人?”狱卒拦下了一个提着食盒的俊秀青年。
那个人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令牌晃了晃。
“原来是国师大人派来的。请进。不知大人要见哪一位?”狱卒见到玉牌立刻和缓了脸色,打开了昭狱的外门。
“我要见徐云鉴徐大人。”
那个人便是子苍了,他为了去昭狱还专门跑了一趟神殿,好说歹说威bī利诱才从迦音手里拿到了玉牌,否则还真是进不来。
“子非,你没事吧。”子苍随狱卒到了关押子非的地方,见子非安然在石室里打坐,神qíng却似乎有些憔悴,心疼地问。
上次发烧后子非的身体就没全好,瘴气还在体内没有全部拔除。现在又被关在了昭狱,子苍真的很担心。
“没事。”子非睁开眼淡然地说。
“大人,昭狱有规矩,探监不可以超过半个时辰,大人可要抓紧时间啊。”狱卒提醒道,说完便出去了。
“我让厨房做了点东西带给你,这里的伙食很糟吧。”子苍摆开了食盒说道。
“还好,有饭(白饭)有菜(青菜),有时还有ròu(蟑螂一类的)。”子非垂下凤目,平静地说。其实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自从昨天从青菜里挑出了一条蜈蚣以后。
“那你吃吧,我明天再送来。”子苍抱膝坐在子非面前,看他一口一口扒着饭。
子非快速而优雅地吃完了,难得吃得一gān二净,还掏出手帕擦gān净嘴角,即使在监狱里也不忘保持风度和形象,果然有洁癖……
“说起来,子非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的啊?”子苍记得那天子非把话题一笔带过就没再提起,于是趁机提出了疑问。
“七月十四日于城门关闭之时擅自闯入长安城被迦音国师现场抓获,触犯大业术师律令第七卷十九条。”陌生的声音让两个人同时抬头。
对面一间石室里坐着一个陌生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阁下是?”子非刚被关进昭狱的时候就看见他了,一直没和他jiāo谈过。既然人家现在都出声了,还是应该问一下。
“在下白衣。”那人理了理脏乱打结的头发打了个哈欠说道。
“骗人,你明明穿着灰衣。”子苍撅着嘴表示不赞同。
“哎,阁下有所不知啊,这件衣服原来是白的,只是在昭狱住了半个月就变成了灰衣,再住半个月大概就要变成黑衣了。”白衣笑得阳光灿烂,一点没受牢狱之灾影响的样子。
“这样啊……那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子苍好奇心又开始发作,不顾礼貌问题就问了。当然看他一脸无辜的求知热qíng,一般人也不会觉得他有什么冒昧。
“哎呀,说起来就有点丢人了。话说半个月前我正从chūn风楼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了迦音大人……”
“就这样被关起来了?”子苍不解。迦音大人虽然冷冷的但是看起来也不至于因为喝花酒就把人关禁闭啊。
“这倒是没什么,又没有律令规定不许术师眠花宿柳,毕竟不是每个术师都像徐大人这么洁身自好。当然要是我家里有这么个可人的美人在等我,我也不会去花街……”白衣呵呵笑了两声,眼光在子非和子苍之间瞄来瞄去,意味十分明显,只差在脸上写:你们两人有jianqíng。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两人在长安也算是公开的一对了吧,虽然事实上目前还不是……
子苍眨眨大眼睛一脸无辜状:“然后呢?”好像根本没看懂白衣蓄意的表qíng,倒是子非gān咳了一声。
白衣一脸被打败的样子,用同qíng的目光慰问子非,说道:“然后呀,我一阵头晕恶心就全吐在国师大人的袍子上了。”
说完还假意叹了口气:“哎,无妄之灾啊,飞来横祸啊,时运不济啊,命途多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