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苍:……抖。
于是任由子非拉着他的手走进了画舫。
恭喜,这是子非大人第一次踏足烟花之地啊~~~~~~值得庆祝的第一次啊,撒花。
“要是不带你进来,只怕你以后会偷着想来。”子非轻声说,带着子苍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真是太了解子苍了……
所以说嘛,你们绝配。
要了一点酒,还有一点小菜,拒绝了作陪的姑娘们,老鸨从上到下打量了子苍半晌,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挥退了手下的姑娘们。
敢qíng这位大爷自带陪酒的小美人了啊……
咳,其实乃错了,子非大爷才是来陪酒的,陪某小酒鬼喝花酒。
“这酒没有你那里的好喝。”子苍抿了抿,撅着嘴抱怨。
子非取出丝帕为他拭去嘴角的酒渍,淡淡地说:“一般人来这里是不会计较酒怎么样的。”
“咦?不是说喝花酒么?酒不好喝怎么会不介意呢。”
“……”
“笨蛋,这里是来嫖的,不是来喝的。”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响起。
两人低头一看,只见小酒魅抱着不知哪里偷来的酒壶灌酒,还啧啧抱怨:“果然没有子非大人家的好喝。”
“……”
子非大人那可是专人酿出来的啊(例如竹叶青等式神),自然不是寻常的画舫可以比拟的,啧啧,为了满足子苍那挑剔的嘴啊。
“哎呀!”酒魅忽然把酒壶一扔,抱着尾巴叫疼:“谁踩了我的尾巴?!”
两人喝酒,装作没看见。
谁踩的呢?这就是不解之谜了。
幽幽的琴声传来,如怨如慕的琴音铮铮,带着几许悲凉,穿过白色的帷幔,渗入了酒中,好像连这美酒都带上了几许苦涩。
那是,思念怀念酝酿出的声音。
不再回来的爱恋……
不再回来的快乐……
不再回来的纯白无伤……
“三思,叫你不要弹这种扫兴的曲子了,换个轻快点的!”老鸨的声音突兀地穿cha在琴曲中,打断了这一厢的哀伤。
叫做三思的琴师隐藏在白幔后,按住了琴弦,旋即一曲轻快的曲子就流泻了出来。
轻快,却没有那一曲的悲哀深入人心。
泛泛的欢快,总是不如哀伤隽永。
让人刻骨铭心的,也总是悲剧。
透过白色的帷幔只能看见那个人似有若无的身影,单薄的,纤细的,然而,却透着一股倔qiáng冷然。
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画舫做一名默默无闻的琴师呢。
子苍有点好奇,甚至很想拉开这帷幔去看看那个人,却还是按下了好奇的心思,子非现在就在身边,乱跑的话他会生气吧……
“啧,这不是玄武长老么,没想到素来洁身自好的玄武长老也会来这烟花之地。”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
丰神俊朗,带着几分邪魅的男子,周身都是华贵的王族气质。
“见过安王爷。”
“免礼。”
安王爷李玄鸿,皇帝同父同母的胞弟,帝都炙手可热的权臣。神殿和朝堂一直是互不gān涉的状态,但是若非必要,两者也不会轻易相得罪。
“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刘郁大人吧。”安王爷饶有兴致地看着子苍,眼中有继续掂量的味道。
刘郁,原本不过是鸿胪寺的小小一员,可是他的qíng人却是现在神殿玄武长老,据说国师迦音对他青眼有加,成为下一任国师也不无可能。这样一来,刘郁就有些微妙了。两人在一起多年(没人相信他们多年来只是朋友么……),感qíng甚笃。
子苍被他瞧得有些怪怪的,小小退了一步,子非不动声色地把子苍护在了身后。安王爷xing喜男色是长安人尽皆知的事qíng,虽然子苍未必入得了他的眼,可是还是难免有一种本能的反感。
李玄鸿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带开了话题:“难得见到玄武长老,这顿算我做东。”
说罢自顾自坐了下来,又加了几道小菜,上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王爷点的酒都不一样啊,酒魅流着口水又从桌子底爬了上来。
“好酒好酒~~~”小酒魅谄媚地看着女儿红流着哈喇子。
“这小东西是?”李玄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抱着酒壶死不撒手的小东西好奇地问。
“小小酒魅,倒是让王爷见笑了。”子非不动声色地伸手在酒魅额头上轻轻一弹,酒魅在桌子上打了两个滚抱着头呜咽去了。(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