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嘲讽地笑了笑,对着顾南风说:“你瞧,你还不够熙儿明白事理。”
顾南风道:“我并不是要替周沐求一件护身符,我知道,在战场上勿伤敌方xing命的旨意如同对自己的一场灾难,将士畏首畏尾,军机延误。但我已想不出法子来解救他,或许只能求你,若来日生擒,勿要伤其xing命,就让他好好的,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我也能少几分愧疚。”
他伸手来,握住她的,有些凉,便紧紧放在手心里捂暖了,“你说什么,朕应你就是。”
“好端端的笑什么?”
李慕捏她的鼻子,亲昵而温暖,“还说自己不小家子气,才说你不够熙儿明事理,立马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又问,“朕表现得这样好,要不要亲一下?”
还没等她回答,熙儿就一头窜出来凑热闹,“妈妈妈妈,熙儿也要亲亲。”
李慕拨开他,占有似的抱住顾南风,“起开起开,不许跟你老子争。”
熙儿哪里肯走,七手八脚爬树一般往母亲身上爬,顾南风被这两活祖宗闹得哭笑不得,吧唧吧唧,亲吻跟竞赛似的,糊了她一脸口水。
那厢子墨在chuáng上也乐呵得很,抓着木头玩具在chuáng沿上一个劲猛敲,像是敲锣打鼓放肆助兴。
最后顾南风被闹得受不了,甩开黏糊糊的两个男人,一手揪着一个人的耳朵,“都给我适可而止点,这就要开战了,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嚣张?嗯?”
三日后,圣上钦点镇国公程浩然为主帅,其子程牧云为先锋,方容为左副将,解莽为右副将,即刻领六十万大军西行,平顶藩王之乱。
程牧云听见能打仗,高兴得猴子似的上窜下跳,全然不顾是朝堂之上,众人瞩目,他爹镇国公已经习惯,这个捅过牛bī的孩子,难道真要借此一役真正牛bī起来,开创属于他的时代了吗?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出征前一晚,这傻小子肯定又同老婆吵架,瞧那脖子被挠成什么样,程少奶奶足够彪悍,顾南风自愧不如。
果然能够对抗bào力的只有更bào力,程牧云的婚姻生活,简直一部男权沦陷血泪史,从此他恨天恨地恨父母,更恨家里的母老虎!不就是
67、西 …
跟怡红楼的漂亮姑娘摸摸小手唱唱歌么?有必要这么抓人么?huáng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就要出征了,还闹上这么一出,虽然说,昨晚的结局很销魂就是了。
于是又开始猥琐地傻笑,遭到鄙夷白眼无数。
策马,扬鞭,西出阳关无故人。
68
68、气 …
顾南风午睡醒了,却发觉枕边人已没了踪影,随口一问,小六子却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回了紫宸殿批改奏章,显然撒谎。她有心逗他,沉吟许久,缓缓走去偏殿,扯了帕子给睡成小猪的熙儿擦擦口水,这日头越发毒辣,午后闷热,小东西浑身都湿透,张大了嘴,哼哼唧唧睡不安稳。
“那好,醒来忽然想起有事未谈,换件衣裳,咱们这就去紫宸殿寻他。”
接下来是小六子不要命的磕头声,险些将熙儿闹醒,“奴才有罪,奴才该死。”
将被踢到角落的锦被再给这头小猪盖好,“说吧,究竟怎了?少给我东拉西扯。”
小六子先是啰啰嗦嗦铺垫了一番不敢说,一说就要掉脑袋,得了顾南风绝不怪罪的保证之后才壮起胆子说:“皇上……皇上去冷宫了……冷宫娘娘今日上吊自缢——”
她的动作明显一滞,回过头来盯住他,锋芒毕露,“那定然是死不了的。说吧,你得了那边多少好处?”
小六子自然否认,她冷笑道:“没有你,这消息怎能传得恰到好处。她是送你宅子,美人,或是一溜gān儿子?这些年你跟在皇上身边,得了些赞赏,胆子却越发大了起来,敢在我眼皮子底下gān阳奉yīn违。底下这些人,是不是都瞧着坤宁宫的这一位好欺负没脾气?任谁都敢来撒泼!”
小六子急着告饶,口中念罪该万死。
顾南风看着熙儿,感慨万千。显然她不够善良,能够以德报怨,从前的事qíng历历在目,张岁寒是如何如何折磨她侮rǔ她,张岁寒高高在上,chūn风得意,而今后宫易主,天翻地覆,全赖李慕一个青眼。
她不能给张岁寒机会,任谁都可以,唯独张岁寒不行,她若要闹下去,那就只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