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很想说,我的手也笨得不行,求求您饶了我吧——可是不敢。只有继续默默地内牛满面。手指已经剥壳剥得惨不忍睹。
李慕总是给人意外惊喜,他突然间便抓起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亲,顾南风瞬时呆滞,也忘了将手抽回来,傻呆呆望着李慕,无所适从却又局促不安,水灵灵的眸子里满是惊慌,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看得李慕心中一阵发痒,真想好好蹂躏一番。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李慕有贼心没贼胆,只是又亲了亲她发红的指尖,有些凉,“小七儿别生我的气嘛,我只是喜欢你陪着罢了。”
李慕的眼睛了明晃晃地写了四个字——我很纯洁。
她内心深处不断提醒自己是个爷们,男人之间随便亲近些没什么大不了,不能这样小家子气斤斤计较,虽然说,人人心中都有一座背背山……
“我我我……臣……陛下……松手好不好?”她结结巴巴的样子把李慕逗得大笑起来,手指还是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里,一路颠簸,就只看见李慕躲着偷笑,而顾南风一脸严肃认真猪肝色。
总算到达目的地,下了车,老远就听见程牧云没大没小的吆喝,待他跑近了,把李慕与顾南风都雷得一滚,天,这是哪里来的非洲土著?黑得跟煤球似的,包青天么?
李慕指着程牧云黑不溜秋的脸,完全无法相信曾经所谓翩翩浊世佳公子,会变成今天这样仿佛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表表……表哥,你真的是表哥吗?不是从哪家府上逃出来的昆仑奴?”
程牧云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黑皮围绕之间璀璨得令人不能直视,“嘿,你们懂什么,我这才叫男儿本色!”
说完又来拍顾南风,“小七儿,想你大哥我没有?”
她差点儿被熏晕,捏着鼻子往远处躲,“一股子汗臭味,离我远点儿。”
程牧云嗤之以鼻,“你懂个屁,这是男人味!真正的男人味。你想要还没有呢,小娘们。”
这人,说话愈发粗俗。在军营里待过一阵,约莫着学了不少荤话,才多大点,就真觉得自己是男人了。
“别跟我说话,世界上我第一烦是你,第二烦的还是你。我就不男不女怎么地了嘛?”说完跳到一旁,趾高气昂。
程牧云被打击得泄了气,耳朵都耸拉下来,只是脸上黑漆漆的看不出表qíng,但显然不如先前jīng神。
李慕很是同qíng地拍了拍表哥肩膀,埋怨顾南风,“小七儿,你这回可真是伤了表哥的心了。”
程牧云心中有一种被同伴抛弃,被新同学代替的痛苦,他看了看顾小七,又垂下头,唉……难怪诗仙杜甫曾说,“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周太傅说,你们别拦着我,教出这样的学生,gān脆让我一头撞死算了。)
但各位看官若是以为程牧云会就此一蹶不振,那就大大地错了,程牧云小朋友,不,小小男子汉,正处于青chūn期发育阶段,荷尔蒙分泌异常,每每在大家伙都觉得安全的时候,他便开始翻天覆地搅乱乾坤。
这回也不例外。
李慕卷起袖子下地,手里捏着跟秧苗小心翼翼cha*进泥土里,身旁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拍马屁接龙,气氛和和美美,就差盆满钵满收工回家。
程牧云同顾南风坐在一处,小黑鬼嘴里叼着根狗尾巴糙,面上虽装得心不在焉,但三五不时便转过头去看看身边越发标致的人。
顾南风被他看得烦了,正准备转过脸去说他两句,程牧云感觉灵敏,即刻决定找点事qíng分散注意力,恰巧不远处停了一头母牛,正悠然自得地在田地里甩尾巴。他捡了一旁拇指粗的树枝便冲上去,也不知是疯了还是傻了,一下捅进母huáng牛的私密部位,那牛好生可怜,不经意间被突然cha*入,扬高了头,向天发出一声惨烈的,嗯,也许有点享受的悲鸣,牛眼睛瞪得似铜铃,突然间撒丫子不要命地往前冲,带着所谓蜜*xué里一根长长的树棍。人群骚乱不断,左躲又闪。
顾南风坐在田埂甚是安全,只不过是被惊呆,望着得意的程牧云,不禁感叹道:“牛bī,是真的牛bī!”
程牧云有点呆,并不觉得好玩,自己也弄不清出到底为什么会想要去捅牛bī。
顾南风继续感叹,哦,chūn天来了。
chūn
大牛牛哞哞叫,撒开蹄子满世界跑,最终选择了最香艳的方向,呼啦啦奔向金银珠宝满身的张郡主。将美人儿吓得花容失色,面如纸灰,惊叫连连。惊惶逃命之间,一脚踏空摔在泥地里,翻过好几个滚子,吃了满嘴泥,眼泪和着泥巴脸蛋上纵横jiāo错,锦衣华服瞬间泯灭为褴褛脏污,整个人像是刚下田回家的村妇,又像是在泥潭里游过泳,是一出古代版的村妇也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