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年暗伤_作者:兜兜麽(23)

2017-06-02 兜兜麽 异世

  那个被称作皇帝的男人,正双眼通红地盯着他,似一只嗜血的野shòu。

  他右手捏着他尖细的下巴,仿佛要将他捏碎在手中。

  他饮尽白釉莲花杯中的鹿头酒,左手抓住他发丝,低头狠狠攫住他毫无血色的唇,辗转反复,久久不放。

  莫寒看见他gān涩空dòng的眼,还有顺着他光滑如釉瓷的下巴缓缓坠落的血。

  直到太监提醒要去观稼殿观种稻,那明huáng色身影才从视野中消失。

  她走出竹林,站在他眼前。

  他仿佛被抽空了,颓败地跪坐在竹木地板上,也不抬眼看她,只是空泛地对着地板。

  莫寒捧起他的脸,用袖子擦他嘴角的血。

  祁洗玉奋力挣扎,但她像是见了世仇,不顾一切地擦着,好像这样,就能擦掉一个人的过去。

  她恨,恨这一抹刺目的红,白珪之玷。

  这一滴血,是她乞求父亲施舍的日子,是她守在母亲chuáng前的日子,是她四处求人借钱的日子,是她第一眼看到父亲高大的别墅的耻rǔ,是看着母亲出嫁的酸涩……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她终于停手,直勾勾地与祁洗玉对视。

  她记得这双眼睛,她在镜中见过无数次的眼睛。

  孤独,却又讨厌孤独;想爱,却又抗拒爱;坚qiáng,却又软弱;冷漠,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自私,却没有什么可以自私。

  风停了,竹叶不再唱歌。

  太阳被山峰撕扯成一片一片,天边的云染上了太阳的血,月亮停止luǒ奔,套上太阳留下的霓裳。

  莫寒深吸一口气,掏出一个青色瓶子,递给祁洗玉。

  “止痛的,是酒。”

  是宫里的长chūn酒,配上生州乌、生糙乌、糙拨、白芷各、细辛和冰片,曾经见中医院的爷爷做过,风湿痛的时候就喝一点。

  对外伤,多少有效果吧。

  “嗯。”他接过,不多话。

  “怪了,我还以为你会说,‘哎,你少管闲事啊!’或者是,‘不需要你同qíng’。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莫寒双手抱膝,见祁洗玉依旧沉默,便继续自语,“哎,你不会是被我弄傻了吧?……其实,我觉得你是我的前世,真的。”“莫寒,我们不一样,太不一样。

  人和人本身就是不一样的。

  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祁,你的名字是祁吗?”“是,只有祁。”“祁,你像……我救不了自己,我想救你。”“你已经救了你自己了,而我,谁都救不了我。”祁洗玉摇摇头,自嘲道。

  “一定要走那条路吗?你明知道……”“是救赎。”祁洗玉迎风而立,白色的衣袍被chuī得很高,很高,遮住了莫寒望向他的视线。

  “是啊,不是终结,是救赎。”……莫寒托着祁洗玉的手,拂过他苍白的骨节,“帮我抄份词吧。

  再谱曲,兴许过后,就成绝唱了呢!”他点头,欣然接受。

  “啊?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啊!以前不老讨厌我的嘛?嘻嘻……不是折服在我的魅力之下了吧!”莫寒仰头看他,他比她高一个头,夕阳将最后一片余辉洒在他脸上,眉眼间开出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儿,美得炫目。

  祁洗玉将手搭在她头顶,“你我不都一样?”他笑,像gān慡的秋风,夹杂着jú花苦艾的清香。

  同在一座囚笼,我们是同类,却不是彼此的救赎。

  我们都是泥菩萨,谁也救不了谁。

  曾以为直来直往才不虚伪我们是同类却不算一对始终学不会用粗糙的方法给彼此安慰不能依偎就像刺猬爱上玫瑰当防卫是自我的基本配备脆弱是种罪所有伤悲都像是借题发挥生命是否锯齿痛才是真实——————当刺猬爱上玫瑰-----------------------------------------------------------------

  天,这章太搞了。

  写得我眼睛都要瞎了!偶自己的胃里头都在泛酸

  心药

  莫寒坐在镜前,任弥月散开她头发,兀自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忽传景德帝病重,莫寒作为长女,自然守在紫宸殿内,亲事汤药,算是替这身子的原主尽一份孝心吧。

  景德帝做人也够失败的了,先不论他政绩如何,光是后宫事宜就如一堆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