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莫寒遵旨。”细微的月光从窗fèng里窜进来,掩盖在满室明媚之下。
她对着一桌美味佳肴埋头苦gān,他一边责骂着她的不雅行径,一边不停地为她夹菜,不时地提醒着让她慢些吃,后又觉不对,再加上一句刻薄的评价。
他不满地高高挑着眉尾,优雅执筷,细心地挑开鱼ròu上的小刺,嫌弃似的丢进她碗里。
“小心点儿吃,别被噎死了。
啧啧……真是饿死鬼投胎!”说完,盛好一碗热汤,递予她,“喝汤!别真被噎死了你那皇上弟弟还得找我算账,真够麻烦的!”莫寒嘿嘿一笑,接过青花瓷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罢了擦擦嘴,拍拍肚子,幸福地感叹道:“吃饱了,真慡!”“哼!”祁洗玉习惯xing地冷哼一声,“连基本的礼仪都不会,与乡野粗俗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莫寒完全不理会他,招呼宫女来收拾桌子,侍候漱口。
几乎是仰躺在椅子上,莫寒夸张地仰天长叹道:“今天,要谢谢你。”“哼,你少来了。
谁不知道你那副德行哪,整日除了吃就是睡,最大的爱好也就是闯祸了,皇上令你cao办大婚,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还需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去了结,我只是省的麻烦!别蹬鼻子就上脸,以为自己是什么呢!哼!”“我说你能不能不用鼻子说话啊!”她“腾”地一下坐直,把祁洗玉捧茶的手惊得一抖,险些打翻了滚烫的茶碗,因此又换来祁洗玉一记白眼。
“反正就是谢谢你了,别给我废话!”
“你说谁废话,嗯?”“谁应说谁!”“身为皇室贵族之女,你竟口出污秽!”“我才没有,不信你看。”莫寒咧出舌头,做着鬼脸道,“比起某人,我嘴巴gān净多了!”
“你……”“我什么我!”“你怎么尽爱跟人叫板!”一天之内,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竟有两个不同的人说她爱叫板,难道她真是有这方面的爱好?以前怎么没发现。
……“田畦怎么样了?被踢得不轻吧,那六王爷换得的三百万两就分,嗯,分个百分之一犒劳犒劳他吧,还有,那虎符,记得jiāo给袭远,不,皇上,无论如何,那总是能调动全国兵马,留在我这也不是个事啊……”“莫寒……”祁洗玉难得如此深沉地叫她的名字,她不由得一震,正襟危坐等着下文。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除了是个爱惹麻烦的丫头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是!”“是,我一无是处。”莫寒点点头,破罐子破摔。
“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你要记得,那一定不是为了你,跟你半分关系都没有,别老瞎想着世人都为你如何如何了,你有让人赴汤蹈火的条件嘛?”“是,我自身条件不好。”摔成碎片了还要摔。
祁洗玉蹲在莫寒身前,眼中是模糊不清的光,他将她鬓角的碎发挂到耳后,殷红的唇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他自嘲似的喃喃自语:“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他转身,晚风chuī散了他肩上的长发,碧玉的发簪锁不住三千烦恼丝,白色的外袍上开出一朵墨色大理jú,她说过,最爱这一件开着jú花的外衣,让她觉得他是不慎落入凡间的仙人。
他笑,他是罪人,卑微如尘,没有人真正尊重过他,一个靠着身体存活的男人,不是在灯红酒绿的jì院,却处在庙堂之高,是多么的突兀。
无论是位极人臣的显贵,还是绫罗绸缎的富有,都抵不过她对他的尊重,曾经被自己用鲜血填堵的缺口被抽空,进驻的是一个微笑,一句戏言。
为她而苏醒的,是早已破碎的灵魂。
“莫寒,其实我比谁都自私。
这点你早知道,不是么?”---------------
凌晨冥想
独白
她是一朵孤独的花生命就像是一朵花开的过程,萌芽,生长。只是有时候还未来的及绽放,便已注定颓败。生命就此终结…喜欢喝茶,每次泡茶的时候总喜欢加一朵玫瑰花,看到那些被风gān的花瓣再次苏醒,在水中伸展开来,仿佛是看到了她的再生,看到一场花开的过程。每一朵花都活在自己的国度里,他们有自己的矜持与骄傲,可是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遵循着自然界的规律。六月雪,xing喜半yīn,畏烈日;含笑,xing喜温暖,不耐寒霜;月季,喜阳光充足……每种花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却无权选择可否与大自然对抗。她们必须经受住大自然予以她们的考验,chūn、夏、秋、冬,四季更迭。物竞天择,无法适应这场角逐的花,将被无qíng的淘汰出局。折断了花枝,寂寞的枯死…花的尸体被有机分解,最终渗入泥土成为留下来的同伴的养料,没有人记得她曾经是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