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腿都软了,又着急又害怕,喊道:“你gān什么呀,神经病!”
李尽忠看他的眼光突然起了一种小小的变化,嘴角却抿了起来,说:“我再问你一次,你在进李府之前,认得我么?”
“不……不认得。”阿秀摇摇头,他真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李尽忠,何况现在他脑子里已经成了一片的浆糊了,就更不认得了。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嘴角却突然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来。可是这笑容在阿秀看起来,就是不怀好意,他心里头几乎笃定这李老虎也跟他那个变态的弟弟一样惦记上他了,要不gān吗把他的脸擦gān净这么看他。他这刚脱了láng窝又入了虎口,脑子里头就一片空白了:“我……我告诉你,我……我已经是二爷的人了,你……你不准打我的主意……变……变态!”
李天霸那样的流氓他都不害怕,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很怕面前的李尽忠,好像这世上一物降一物,李尽忠生来就是他的克星一样。“克星”笑了出来,棱角分明的线条柔和了一些,说:“天霸说你与众不同,xing子果然比一般人厉害,你知道在这府里头,敢骂我的人,你还是头一个。”
阿秀鼓着腮帮子看了李尽忠一眼,心里头怦怦直跳。可是骂人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他想自己要是立即露出一脸谄媚的笑,估计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可是要他再端着架子骂人,他的勇气已经用光了,于是他脸一红,扭捏起来了,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他自己也是有点懊恼的,语气一下子伤感起来了,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我……我就知道,我注定成不了一个好奴才。”
李尽忠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就说:“你要是不想当奴才,我可以帮你,就当是我……”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当奴才,我想当奴才,你们家的奴才,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当上的。”阿秀误以为李尽忠是想撵他出去呢,赶紧摇头否认:“我……我已经是二爷的人了,你不能撵我出去。”
李尽忠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沉默了一会儿,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阿秀以为他要接着洗脚呢,赶紧又跪了下来,膝盖还没着地呢,就被李尽忠给拦住了,说:“你回去吧,不用你帮我洗了。”
“不行,做事得有始有终。”阿秀这样喜欢耍小聪明的人,当然不肯放弃了这么好的巴结的机会。他的脸好像六七月份的天气似的,立马又堆出一脸谄媚的笑来:“大爷您就让小的给您洗吧,小的就愿意伺候您……”
他的小脸笑成了一朵花,可是心里头却是七上八下的,因为男人又用那种暧昧不明的眼光看着他,似乎要把他里里外外翻一遍。他这个平日里自诩聪明的人,这一回也乱了分寸了,想了想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似乎已经完全乱了套。他就讪讪地站了起来,说:“那……那小的就告退了……”
他说着,又看了李尽忠一眼,低眉顺眼的,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他这样可怜的样子似乎惹来了李尽忠的同qíng。他看了他一眼,说:“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阿秀“哦”了一声,耷拉着肩膀,十分泄气的模样。李尽忠忽然提起了唇角,问:“怎么,又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
阿秀赶紧摇摇头,一阵风的跑出去了,跑出房门的一刹那,他似乎听见了李尽忠若有若无的笑声,他赶紧回头又看了一眼,就在烛光里头,看见了李尽忠暧昧不明的一张脸,似笑非笑,反而觉得很yīn险。
阿秀对李尽忠的第一个印象,就是yīn险。
yīn险这个词,和危险又不一样。李天霸那样的人,就比较像是危险,因为他明摆着惦记着他的jú花,想“摧残”他。可是李尽忠就不一样,喜怒哀乐都不写在脸上,就像他明明是笑着的,笑容却总透着那么一股子暧昧不明的态度,似乎微笑只是他进攻的伪装,何况他浑身上下的气势就是冷冷的,似乎不近人qíng。
老虎是猛shòu,善意逢迎,最后也是为了要吃人。
阿秀没想到李尽忠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他一直以为李尽忠会是一个有点上了年纪的大老爷,威严但是迂腐,严苛但是容易被周围的人左右,会是一个他很容易就掌握的男人。可是没想到真正的李尽忠这样年轻,看起来连三十都不到,一双眸子锐利又深邃,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样jian诈的生意人,他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叹了一口气,扭头朝四周看着,那湖上一片静谧,映着静静的月光。月亮映在湖中心,泛着水色的清冷的彩,有几只水鸭子浮在湖中央,似乎是睡着了,对岸有几个花红柳绿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玩闹着,也不知道在gān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