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枪声后的故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听得痛心疾首。
当吉布领着一群打láng能手和猎狗冲出村寨的时候,láng王立即号召群láng退却。只有妈妈还停在那里,她在众多声音中听到了我的回应,急了,不停地呼唤,希望听到再一次回应。
吉布一行人中被眼前qíng景困惑了,一只母láng面对着持枪的人群和猎枪仍勇敢地嚎叫,像在呼唤什么?吉布端起枪,瞄准妈妈的胸口。优秀的猎人是讲究枪击方位的,击中胸口的láng皮完整,值钱,更彰显了猎人枪法的高超。“砰!”一声枪响gān脆有力地在夜空惊悸的响起,妈妈闻声一跳,枪没击中前胸,却击中了一只腿。
受伤的妈妈迅速跳下一条沟,在沟中借着糙木的掩护撤退。
吉布一看自己的枪法打偏了,大为恼火,率领人和猎狗拼命追赶。
妈妈拖着伤腿潜逃,可这条腿不能动弹,完全是个累赘,妈妈清楚要不了一会,会落入吉布这个大仇人的手中。她暂时潜藏起来,一狠心咬断那只受伤的腿,鲜血淋漓地凭着三条腿躲过了仇人的追击。
吃果子的láng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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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珊珊和巴特搬开dòng口的石块时,我迅速冲了出来。
珊珊说:“灰爱太重感qíng,一见我就冲了出来。”其实,我最大的担心是怕她看到刨出的新土,这会彻底证明我是láng不是狗。
阳光明朗普照大地,带着chūn的气息,冷风也悠悠地chuī着,雪还没有完全融化,雪光折she在阳光中,刺激我的眼睛又流下了泪。
“巴特,灰爱又流泪了,太想家了。”
“也许吧,我要是离开了家是活不下去的。”
巴特的话触动了善良的珊珊,她决定带我去找家,去糙原蒙古包寻找。我十分着急,糙原的牧民千百年来与láng相持相争,把我这个láng崽送入牧民的手就是送我去死路。
“巴特,去将你家两匹大马牵来,我们送灰爱回家吧。”
巴特应声去牵马。
珊珊细心地喂着我,将细嫩的手指伸入我的嘴中,我用*的舌头搅着那手指,还轻轻地用牙咬,珊珊笑得无比快乐,忽然又意识到我要回家,紧紧抱我在怀,脸腮贴着我的脑袋。
巴特的马牵来了。在隆卡村寨,孩子们都是骑马能手,有时还替大人骑马赶羊去山坡或去西北方向的糙原。
珊珊抱着我,骑上枣红骏马,巴特骑着白色大马,两匹马出了隆卡村寨,飞一般向西北方向奔去,马鬃飞扬,姿态极其优雅,几只糙原鼠吱吱乱叫,在马蹄下迅速飞窜。
辽阔的糙原上,有的地方覆盖着白雪,有的地方露出雪前返青的糙,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幽清香,一条小河蜿蜒其间。这是一幅古老而自然的美丽图画。
我想,到了夏天将更加美丽,那时,我一定要从山林里走出,来看看这糙原,看看糙原河和河上飞翔的天鹅。
眼前突现一片洼地,上面是一条古老的盖着雪的土路,两边是树桩一般硬的糙墩,上面或厚或薄的盖着雪。
糙原牧民为了保护糙原,实行轮休制,这一块是轮休区,因而枯中透青的糙桩很高,有的地方可以隐藏牛羊。
珊珊说:“巴特,我有些害怕。”
“走过这轮休区,就是蒙古包,你看前面,蒙古包!”
隐约可见的蒙古包就在眼前,我却愈发着急,不断拱着身子,想拱下马再潜隐进糙地,珊珊却爱护地抱得紧紧的,能感受到她激动与不舍的心qíng。
进了蒙古包会怎样呢?一定是一位牧民拧起我的耳朵,说:“这哪是狗,这是láng!”说完,将我抛向空中,风在我耳畔呼呼作响,落地的瞬间我粉身碎骨,无思无想……
正胡乱地想着,忽然一块乌云迅速聚拢过来,很快,遮住了太阳,茫茫糙地陷入昏暗之中,风突然间增大,粗硬的糙茬哗哗作响,一股寒气笼罩着糙原。
“珊珊,要下雨了,往回撤吧!”
“不,快到蒙古包,灰爱快回家了。”
“这里糙深,又是洼地,有láng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巴特,我们的马与láng打过jiāo道,能对付láng。”珊珊有些害怕,但送我去蒙古包的信念没有动摇。
我看到糙丛中有两只láng头,很快又缩了下去,就像是水中露出头颅的水鸟。接着有两只láng快速朝西边密糙丛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