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
“姐姐……姐姐,是你吗?”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顾葭苇浑身一颤,僵硬着没敢回头,只是满目渴望地望着司马晔。
当她清晰明确地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一个身影时,泪意涌了上来,她猛地转身,冲到那人身边,顾不得身高差距,qiáng势拥他入怀。
“咳咳……姐姐……你轻点,我大病初愈……”小狸眉眼绽开成一朵灿烂的花,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声道。
顾葭苇这才想起他心脏部位应该还缠着纱布,于是拉起他的衣角擦了擦眼泪,抬头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死……太好了……小狸……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
“咳咳,不好意思,打断你们姐弟叙旧,他至少要在我这里待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下山,否则留下旧疾,后患无穷。”南宫梅在身后开口提醒道,他真怕这个女人一激动,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qíng来。
“好好好,”顾葭苇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那我就在这里住四十九天,弄梅公子,我弟弟就拜托给你了。刚才,是我qíng绪太激动了,抱歉。”
“看在你是我徒弟姐姐的份上,就算了吧。你们赶了一天的路应该也累了,我去炒几个小菜,大家吃吃然后洗洗安寝了吧。徒弟你现在立刻给我回药房躺着去,不准再偷跑出来。”南宫梅转身摆摆手,一边往前院走着一边说道。
小狸拉着顾葭苇的手走到后院,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送他回了药房。
而司马晔先生,完全被众人给忽略了,他倒也怡然自得,杵在孤坟旁边对着他的师父呢喃了几句。
远远地,也没人听得清楚。
转身与顾葭苇背道而驰的那一刹那,小狸脸上的笑容冷却了下来,他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光芒,略低着头步履缓慢地朝着药房走去。
顾葭苇好心qíng地背着手,跳着欢快地步子,时不时转一个圈,朝炊烟袅袅的厨房走去。
“我看你的嘴角都快裂到眼角上了,收敛一点吧。”南宫梅在灶前忙碌着,头也不回地对着刚刚进门的顾葭苇说道。
顾葭苇见他手法娴熟地切着土豆丝,心中升起一股敬意,这个时空会做饭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我开心啊,你是不能理解我的心qíng的,哈哈——”
南宫梅手一顿,勾嘴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理解?当初得知小huáng没有死的时候,我大概也就是你这种心qíng。”
铁质的菜刀砍在砧板上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响声,顾葭苇朝屋顶翻了一个白眼,“你那和我能够打比较吗?今天晚上吃什么?”
“清蒸土豆,红烧土豆片,醋溜土豆丝,土豆煲。”
顾葭苇只觉得额前滑过三滴冷汗,“为什么都是土豆,难道……你这里就没有别的什么素材了?”
“嗯。”南宫梅没有再搭话,手下不停地忙碌着,偶尔使唤顾葭苇给他递个作料什么的,晚饭很快就做好了。
小狸出来的时候看见一桌的土豆,脸上没有掠过哪怕是一丝的惊讶,放佛已是司空见惯了。
想到这里,顾葭苇瞬间就心疼起弟弟来,“喂,南宫梅,你该不是每天都吃土豆吧?”
南宫梅目不斜视地往徒弟碗里夹了片土豆,随意地嗯了一句。
这下倒是司马晔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多年了,师兄这么毛病还是没有改过来啊。”
顾葭苇追问道:“什么毛病?”
“我记得那几年,师父每一天都懒得做饭,让师兄学着做饭,师兄觉得一个大男人在厨房忙里忙外实在有失风范,所以心里很不qíng愿,但是这是师命又违抗不得,于是他想尽了办法……”司马晔挑起眉,眯着凤眸,向后靠在椅子上,“他想办法知道了师父最讨厌吃的食物是土豆,然后天天都做土豆……”
“噗——哈哈——”顾葭苇很不给面子地一口喷了出来,前俯后仰地笑着。
坐在她身旁的小狸连忙扶正她的身子,递给她一杯水,以防被呛到。
南宫梅脸上变了好几个表qíng,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吃饭!”
顾葭苇忍住笑,给了小狸一个安心的笑脸,低下头不吭一声吃起眼前的土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