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见!要是我朝灭亡,那么留你赵家一条血脉又有何用?你拿什么颜面去见先帝?!”李德海一甩锦袍,走上几案前坐下,“赵将军,本王至今还尊称你一句赵将军,就是希望你还是我大周朝的顶梁柱!我朝的复兴,就寄托在我俩身上了,你明不明白!”
赵将军突然老泪纵横,匍匐在地,泣不成声。
李德海知道他是向自己妥协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也是bī不得已,赵瑨还年轻,等局势大定,再找个好婆家,孩子还是会有的。”
黑衣人冷眼看着这一切,并不作声,仿佛,他就是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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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日,顾葭苇用着的全是皇宫中最好的药材,身体便也就慢慢康复了,那些鞭伤的疤痕也在逐步消退,似乎那一场劫难就是个梦。
瑨妃,哦不,现在已经是瑨贵人,也被皇帝从冷宫中放了出来,考虑到腹中的胎儿,还是住在玉锦宫内。她一直在等瑨贵人过来撒泼跳骂,却始终不见人,看来这趟冷宫之旅,真的有高人指点了她。
后宫看似一片祥和,朝前的事qíng也在慢慢稳定,看得出皇帝这几日的心qíng都格外地好。
小狸时不时还是会用小狐与她通信,大多jiāo代当天进了多少银子,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之类。她也叮嘱他好好把那些银子存进银庄,收好银票。偶尔也会给明月写几个故事过去。
顾葭苇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榻上,手执一本书慢悠悠地看着,皇帝不允许她出大殿的门,她必须自己找些个乐子,琢磨了好久才能看懂这些个古文,便央求着皇帝给她找来了一些书。
这几日似乎是越来越热了,古代又全是长衣长裤,就算一旁站有宫女为她扇着风,可是她还是觉着燥热地慌。
“怎么这么热?画儿,你扶我去院子里坐坐吧。”
“司侍,中午时分,院子里恐怕更燥热,要不奴婢去御膳房给你拿点冰块过来?”一旁的画儿收好扇子,询问道。
“哎,这个也只能缓一下,这大热的天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不如,过几天朕带你去避暑山庄小住几天?”她的话音刚落,皇帝便cha话提步走了进来。
“见过皇上。”画儿知趣地行礼,然后退下。
顾葭苇也没有起身,习惯xing地转了个身面对着他,“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个时刻还敢去避暑?今天那些老顽固没有为难你?”
轻松自然,字字关心,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就要以为她就是他的皇后了,这些天来总是会有这样美好的错觉。为什么想要给她一个名分,都如此的难?
“实践之后,他们亲眼看见了科举制的好处,便再也无话可说。”皇帝在她身旁的矮杌坐下,拿起她刚才丢掷一旁的书,“《杂记》?怎么偏偏就挑了这一本书来看?”
“闲来无聊,比较喜欢书里千奇百怪的奇人异事。对了,我有个事qíng要和你说一声。”顾葭苇突然想起自己早已经被皇后调到身边当差,正色道:“早在我出事之前,皇后就已经把我调到她身边当差了,这个事qíng推脱不掉,我就应承了下来,现在我的伤也已经痊愈,我想明日就到她那边去,免得被人说是恃宠而骄。”
“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娘娘不做,却是喜欢在人前卑颜屈膝?”司马晔轻微拢了眉,心中不悦,皇后竟然私自调遣他的人,这胆子,是谁给宠出来的?
“你不懂,我不会和你的那些女人一样整天守着个偌大的房子等你宠幸,我有我自己的骄傲。”
“你的骄傲……”司马晔跟着呢喃了一句,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女人生来就是男人附属品,从来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这种观念。
“我知道你很难理解,但是这就是我,希望你以后别再问我这个问题了,我的答案不会改变的,皇上。”顾葭苇拿过《杂记》,就着刚刚的地方继续看了起来。
司马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关乎他一生的决定。
“待会用过午膳,你陪朕去阅览奏折。”
顾葭苇微微颔首,“是。”
他在她面前,是很少用到朕这个自称的,每次一用,就代表着顾葭苇必须遵从。
用过午膳,顾葭苇跟在皇帝身后去了尚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