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沈伏息负手而去,伏息宫婢也随着他离开,唐诗诗的房间里没留下一个人。
她被打伤了,却没有人来医治。
唐诗诗略懂医术,这点伤她可以自理。
但这是另一回事。
即便是再不qíng愿所留下的客人,被打伤也该让大夫来看一看。
由此可见沈伏息已经讨厌她到一个阶段了。
沈伏息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唐诗诗闭上眼,忧伤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美女,为何会这么惹一个男人厌恶。
也许,是因为她那个生死不明下落也不明的哥哥。
哥哥?唐诗诗忽然睁开了眼,她的眼中闪耀着无比灿烂的光辉。
夜晚。
伏息宫内亮如白昼。
通往主殿的路上铺满了红地毯,大殿里站着百晓生,小香玉,沈伏息和萧水,还有魏知。
今天是沈欢的满月酒。
魏知还是没走,因为唐诗诗也没走。
他们五人都静静地坐在大殿里,谁也不先开口,但谁也不先走。
沈伏息忽然咳了起来,青丝垂下,遮住了他因咳嗽而微微泛红的脸。
萧水抱着孩子,不好上前,只得在座位上关切问道:“怎么了?”
沈伏息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淡淡地摇了摇头:“无妨。”
沈伏息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
向来如此。
但萧水此刻却放不下心。
若在以前,沈伏息这样说她一百个相信。
但这时qíng况已完全改变。
他们之间已无秘密,他们的感qíng也今非昔比。
“……与珠子有关?”萧水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
沈伏息仍旧只是摇头,淡淡吐出二字:“无妨。”
他语毕抬起了头,一缕风过,chuīgān了他额头上的汗丝。
今日是沈欢的满月酒,今日过后唐诗诗和魏知都会离开。
到那时伏息宫不会再有任何无关之人存在。
他们可以过得无忧无虑,很幸福,很幸福。
但也很可惜,很可惜。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在所有人沉默的时候,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
众人并没有惊讶,也没有茫然。
事实上他们之所以沉默地坐在这里就是在等暗中的人出现。
如此风平làng静的过了一个月,这种时刻放在四大派围攻缥缈峰失败之后,实在不妥。
按理说,四大派无功而返且死伤惨重,是绝对不会放过伏息宫的。
即便他们元气大伤,短期内无法侵犯伏息宫,但也应该在江湖上用言论大肆渲染一番,将他们的牺牲点缀的惨烈而英勇,再激起民众对伏息宫的厌恶之qíng,这才是合qíng合理的。
但很不正常。
他们并没有这么做。
连百晓生都没听到一丝风声。
整个江湖都安静的仿佛消失了一样。
所有人都在等。
他们在等的就是这一刻。
风中传来花香,姗姗来迟的唐诗诗与神秘人一同到来。
她当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她打定主意要和他们搭上关系。
她站在离沈伏息五人最遥远的地方,也是离神秘人最接近的地方。
天空中缓缓落下两顶轿子,白纱围绕,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可萧水却忽然激动了。
她听着这似曾相识的曲子,无意识的跟着哼唱起来。
沈伏息皱起了眉头,俊俏的脸上苍白骇人,而那本该乌黑的没有杂色的qíng思中也夹杂了点点白色。
每一点都在昭示他的身子有异常。
但萧水的jīng神全被神秘人吸引去了,完全没有发现。
事实上沈伏息很不愿意让她发现,所以她才发现不了。
若非他掩饰,她肯定早就发现了。
有些事,不是不提就不存在的。
萧君亭虽然死了,灵珠的事却还存在。
沈伏息凝视着萧水,她生产完毕,母子平安,那么灵珠,究竟在什么地方?
如果没有安全的方法取出萧水体内的珠子,那就必须尽快将神剑门里余下的那颗珠子拿来,否则若被萧绰服用,一定会出大事。
沈伏息闭了闭眼,随着萧水的目光,一齐望向了那两顶轿子。
轿子缓缓着地,白纱掀起,里面走出两个人。
两个萧水再熟悉不过的人。
大殿内的所有人都jīng神了,因为他们听到萧水不可思议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