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仆_作者:总攻大人(35)

2017-05-12 总攻大人

  萧水一语不发跟上。

  河边。

  沈伏息半蹲着,他用两指从中衣夹层里取出一条洁白无瑕的斯帕,浸过清澈见底的河水,他开始仔细擦拭自己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萧水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不知如何开口。

  沈伏息感觉到她接近,并未回头。

  他轻轻地道:“今天小姐终于知道属下是什么人样的人了?”

  他的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萧水沉默,半晌才摇头道:“我只知道你救了我的命。”

  他刚刚才骗了她,可也的确救了她。

  骗她跟救她比起来,实在太过渺小。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即便她自私的不想认同,但不可否认她该感谢他。

  “杀人对属下来说已成习惯,小姐不须为此感激属下。”

  沈伏息站起,他跟前河水泛着血花,他伸直手臂,手心朝上,一缕风chuī过,被血水浸湿的斯帕飞了出去,它飘啊飘,落入水中央。

  目睹这一切,萧水正色道:“没有人出生就习惯杀人,而且习惯都是可以改变的。”

  沈伏息转头,他突然笑了:“小姐说的对。属下明白,小姐觉得属下太过心狠手辣。”

  萧水叹道:“总归是条xing命……”

  沈伏息沉默,他已无笑。

  他静静看着萧水,神色复杂。

  萧水有种不祥的预感。

  良久,沈伏息眼里总算流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他轻轻地道:“我们走吧。”

  转身——

  沈伏息脸上已是一片漠然。

  她说的不对。

  xing命也有区别。

  比如他们,他们就不是同一路人。

  伏息宫主和神剑门千金,怎么会是一路人?

  他根本不应该来。

  ***

  夕阳斜照,一色金huáng。

  碧色江上,沈伏息执桨在外,萧水坐在船篷内。

  小船平稳行使,沿河而下。

  河雾蒸腾间,沈伏息的脸看上去有些忧伤。

  人们总说女人难懂,可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还要复杂,他们就像女人的头发——

  三千烦恼丝,简直无法捉摸。

  沈伏息沉默多久了?

  一个半时辰。

  “一定有事。”萧水呐呐自语。

  她矮身出篷,抬眼望去。

  天从早上开始就yīn着,现在更加昏huáng,和两人的心qíng如出一辙,随时都会下雨。

  目光转向沈伏息,他还是静静站在那,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她不存在。

  萧水不甘心,故意使劲摇晃,小船被她弄得不停摆动。

  沈伏息将船桨丢到了一边。

  可他还是没转身。

  萧水咬唇坐下,双臂抱膝,委屈的瞪着他的后背。

  他骗了她,她都没发火,他生哪门子气?不就说他几句吗?哪家做主子的还不说仆人几句啊,她又没说难听的,他至于不理人吗?上吊还得让人喘口气儿呢,他倒好,一竿子打死,就是不理人,连气儿都不叫人喘!

  乌篷船,烟笼寒水月笼沙。

  青衫隐,剑如流水人如画。

  这么美的画面,萧水却只觉凄凉。

  侧身,她低头看河,河面映着她的脸。

  水面dàng漾起来。

  萧水没动,因为激起水波的是她的眼泪。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她现在正伤心哭泣。

  沈伏息仿若未闻,他开始用掌力加快行使速度。

  颇长的水路很快就结束了。

  上岸,他们换了马车。

  这里是江州,蜀中重庆府。

  神剑门山下第二大城,比邻晋江。

  依山傍水,极为繁华。

  马车由四匹骏马拉着,圆形,极大,四角的镂花勾上都挂着白色的厚纱帘子。

  牵车的马昂首阔步,高大神气,赶车的是伏息宫人。

  这一切都理所应当,沈伏息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去赶车,就算他赶了,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哪怕亲眼所见,也只会当是自己眼花。

  奢华马车驶过,自会惹人围观。

  只见纱帐内,一名美貌少女面无表qíng看着车外,在她身边,侧躺着一位青裳公子,他把头埋在被褥里,看不见面貌。

  不过无论是从气质还是从身形上看,这都是个足以令一切女人为之疯狂的男人。

  今天是江州一个特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