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直到萧水脊背渗出冷汗,唐雪衡才yīn阳怪气地说:“萧姑娘务必记住,你的存在只是一个身份,如果你没了这个身份,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所以你还是保住这个身份的好,毕竟唐门不是每届掌门都需要夫人的。”
事实上,唐门是女权至上的。
包括唐雪衡在内,唐门只出过三位男掌门。
而这次若非唐老太太突然离世,掌门人选恐怕也轮不到他。
萧水这一生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举步为难过。
明明恨不得立刻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命,却还要一忍再忍!
有什么比敢想敢做却不能更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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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
伏息宫内,寒玉chuáng上。
沈伏息和衣半躺,他身形清瘦,脸比苍白还白,眼比漆黑还黑。
“哎……”长长地叹息响起,沈伏息眼珠微闪,却没有动弹。
不动分为不想动和不能动,不能动又分为不敢动和动不了。
沈伏息他动不了,他中了毒,即便唐雪衡给他吃了解药,却也一时半会无法下chuáng,更不要说恢复功力了。
“……”沈伏息启唇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暗哑的低叹再次响起,“哎……”
沈伏息闭上了眼,风chuīgān了他眼角一滴泪水。
有人起身离开寒玉chuáng畔,出屋关门。
月色下,那人白衣如雪,朗目星眉,绝世风华。
——是十二少。
“我会帮你看着她的。”十二少低低说罢,转身离去。
他知道沈伏息能听见,即便听不见他也不会说第二次。
现在,质疑是对沈伏息来说最大的伤害。
所以他绝不。
房内,沈伏息猛地睁眼,双眸中似有流光闪过。
他听到了。
他能感觉到十二少的心意。
……十二少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是朋友么?
……沈伏息暗暗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点收藏?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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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伏息宫。
沈伏息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他依然动不了。
他面前有一张矮桌,桌上有酒。
他身后立着名侍人,是个女人。
酒是好酒,人是美人——可沈伏息却哀思连绵。
为什么?
……因为人不对。
酒是个好东西,可酒总是令男人想女人,而且偏偏还不是哪个女人都行。
人人都以为千杯不醉是好本事,但谁又知道清醒时的可怕?
其实一醉不醒才是最幸福的。
沈伏息很幸福,因为他醉了。
醉得连人都看不清。
可他嘴边仍絮絮叨叨在念:“门。门。门。”
他当然不是在叫门。
他在说——唐门。
沈伏息要去唐门。
可是他去不了。
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更不要说去唐门了。
“哎……”他停住不念了,深深地叹息声连宫婢听了都心酸。
但他自己却笑了。
撕心裂肺地笑,笑得眼泪不听话往外流。
其实沈伏息就是一个如此极端的人。
……他害怕黑暗,却总在黑暗里微笑;
他害怕孤独,却只有孤独为伴;
他害怕伤害,却总是得到伤害。
就像现在。
他一闭上眼就是萧水泪眼朦胧的样子。
心痛。
他一闭上眼就是萧水跪下求唐雪衡那一幕。
心痛。
他一闭上眼就是噩梦,在噩梦中一次次与萧水分别。
心痛。
那种痛就好似一把锋利的刀cha。进他胸口。
缓缓搅动……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
他痛得生不如死,张大了嘴……
……却喊不出声音。
有些事只有一次。
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去后悔当时没做好。
一抹白色闪入殿内,此刻已是辰时。
宫婢退下,十二少憔悴地面孔落入沈伏息眼中。
沈伏息使劲眨了下眼,然后低下了头。
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总想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你一下,但每次受伤的总是我。”十二少半真半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