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陈雁声抱着早早,行走在长安街道上,刚从医馆逃出来,有点láng狈。后悔自己当初开医馆的疯狂主意,哀叹道,“何时是头啊。”
早早手里摇着拨làng鼓,笑的灿烂。
“怎么?”柳裔好笑的转头看她,恶意戳她伤口,“自作孽不可活。”
自那日宣室殿面见君王后,柳裔基本上就处在赋闲状况。他的长信侯府尚未装璜成功,他就窝在桑府。刘彻jiāo给他的研制新兵器的任务,看似要花费重重jīng力,实际在他手中不过小菜一碟。而他的五千丘泽骑军,也调入北军,虽不由他直接调管,但他有自信,可以将之掌握在手中。
陈雁声瞪他,“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教教我的陌儿行军之道。”
陈陌被柳裔牵着,行走在长安大街上,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城市的繁华人声鼎沸的城市,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他们,兴致勃勃的问道,“学什么?”
柳裔大汗,“他才五岁,至于么。”自从见过那两个人见人爱的双胞胎,柳裔和桑弘羊对他们的疼宠几乎胜过陈雁声这个当人娘亲的。不够他们也知道,溺爱会磨损孩子的意志。这些年来,陈雁声和萧方将他们教的很懂事,但为了陈陌日后的安全,也该教他一些实际本领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共识。
“娘亲,”早早唤道,“我们是要去哪里啊?”
陈雁声一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堂邑候府附近。
钟鸣鼎食之家的堂邑侯府,虽然少了一位在位的皇后,从外面看过去,还是一样的威严堂皇。
陈雁声倚靠在侯府正门外的暗角,看着辉煌的大门,鲜衣怒马,趾高气扬的少年进进出出。有些自己认识,有些不认识。
她的眼有些酸涩,听见早早迭声的呼唤,低下头,看见一双儿女担忧的眼神。
“陌儿,早早,”她蹲下去,柔声道,“跟你们说哦,这间屋子里,住的是娘亲的娘亲。”
“娘亲的娘亲,”早早的眼睛里闪耀着问号,似懂非懂,问道,“我们不是有申婆婆了么?”
“那不一样啊,申婆婆是娘亲的gān娘,她却是娘亲的娘亲啊。”
“那她会像娘亲一样疼哥哥和早早么?”
“会的。”陈雁声肯定道,“如果她知道陌儿和早早,一定会很疼陌儿和早早的。因为,”她含笑偏头,“因为她很爱娘亲,而娘亲很爱你们,所以,她也会很爱你们的。”
她拉着孩子的手,缓缓向回走,对上柳裔有些奇怪的眼神。柳裔不知道,她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陈阿娇和韩雁声的综合,所以她对馆陶大长公主有很深的感qíng。
“师兄,”她笑的灿烂,“我们回家吧。”
而我已承认,这里是家。
第三卷:冠盖京华
第28章 求医卜药竟何如
昔年陈翁主,冠盖满京华。今日子夜医,妙手惠人疾。未央君意来,延为帝子医。恨深不相见,事发动京华。君王愕良久,帝姬封悦宁。犹唱《佳人曲》,无处觅芳踪。驱车望前路,前路有知音。即墨城倾处,故园一段心。女子cao杀伐,犹烈须眉身。始知无计避,旧梦不可期。
——第三卷 冠盖京华 卷首诗
……
元朔六年初
时光如水轻逝,元朔五年逐渐到了尽头,转眼又到了新的一年。在过去一年内,大汉境内并无十分灾害,漠南大战又大捷,扬威匈奴,普天同庆。恰逢年关将近,帝都长安本应张灯结彩,庆祝新年,未央宫上下却弥漫着一片淡淡的紧张气氛。
皇长子刘据久病未愈。
事实上刘据最初也不过是偶感风寒,这本是孩子容易患的疾病,所以卫皇后虽然有些不悦,倒也没有惩罚照顾小皇子的奴仆内侍。御医看了脉后,开了方,也并不说严重,但小皇子总不见好,拖了半个多月,转眼就到了年关。
宣室殿
“我大汉国库因连年对匈奴用兵,耗费不少。故臣想,可以实行盐铁归公等法,增qiáng国家收入。”
“唔,”刘彻用手扣案,“虽然弘羊想法不错,但盐铁,都在诸侯王手上啊。”他思虑道。
桑弘羊一笑,自元朔二年刘彻接受主父偃建议,颁布推恩令,这些年来,已经开始逐步对付诸侯王,若不是因为攻打匈奴,腾不开手,只怕以他雷厉风行的决断,大汉内战已经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