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温柔略带疲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柴信之低头看着伏在自己怀中一脸迷茫的爱人,一时间心动不已,不分由说吻了上去。
顾轻世尚未从跳崖的冲击中恢复过来,乖巧地任他吻着,喉间喘息着发出奶猫般的声音。
“呜呜——你们还要不要脸啊!当着这么多人就啃上了,这么冷的天都能发qíng,柴信之你还真不是一般人!”
冷不丁一个尖锐的女声在旁边响起来,顾轻世吓了一条,眼睛怔了许久才看清自己竟然是被柴信之抱着坐在马上,而身边,围着几十个人,皆配长枪骏马、轻甲白缨——是剑阁的轻骑兵。
而刚才说话之人就在自己左边,是个红衣的女子,骑一匹金甲的赤兔,眉眼间不甚清秀,上挑的眼角勾勒出一副略显刻薄的刁钻样。
“红绫,你也太直接,这样多不给信之面子啊,”右边一个骑着白马的温润男子,笑着望向他,“怎么,嫂夫人不认识在下了?当日,嫂夫人还开出一张药方要在下去采办呢。”
——白望舒。
无视掉那个“嫂夫人”,顾轻世面无表qíng,“怎么,采办好了?”
柴信之一头雾水,“什么药方?”
白望舒促狭一笑,“专门治你难言之隐的,信之,你看嫂夫人多体贴,还特意拜托我去为你寻药。”
“……”额头bào出青筋,低头看着怀中的人,“难道你觉得我晚上让你休息太多了?”
顾轻世翻个白眼,“你没有长脑子吗?”
“嗯?”
“当时全武林都知道柴副楼主有难言之隐啊。”
柴信之似笑非笑,“对,并且全武林都知道顾九睡了柴信之的老婆。”
顾轻世郁卒了。
红绫与白望舒带领轻骑兵一直护送柴顾二人回到白家山庄,然后护送神兵赶回秣陵。
顾轻世知道沐浴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穿的竟是甄英雄出门时穿的衣服,微微有些诧异。
“怎么了?”柴信之脱去外衣,穿着染血的亵衣走过来,为他解开衣服。
乐得享受他的照顾,顾轻世索xing靠在他的怀中让他一件一件解开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抱进热气腾腾的浴桶中。
“英雄人呢?”
宽大的浴桶一个人洗澡是享受,两个人就有些挤了,柴信之揽着轻世的肩膀,轻轻为他擦拭着身上的大小伤口,淡淡道,“望舒已经派人送他回家了。”
“嗯?”顾轻世睁开眼睛望向他,“他回家不要穿衣服么?”
“他穿了你的衣服。”
“信之,不要骗我,”顾轻世语气有些冷,他知道自己的衣服在这场血战中早已经如同被血洗过一般,甄英雄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再怎么惹是生非也绝不会被砍成血人一般,怎么会穿他的衣服?
柴信之叹口气,“轻世,从今往后,世间再没有顾轻世这个人。”
“你的意思是……”顾轻世的脊背猛地僵直,泡在热水中,浑身竟刷地冷下来。
知道定是瞒不过这个聪明的恋人,柴信之索xing坦白,“是的,他死了,很快那些追杀你的武林人士就会在悬崖下发现一具血ròu模糊的尸体,身上穿着你的衣服。”
顾轻世微微有些发抖,“……是你、你做的?”
“嗯。”
“这便是你一定要带他上山的原因?”
“嗯。”
“为什么?”
柴信之贴过去亲吻他,“我怕你会死。”
“我死了你会伤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死了,他的家人会怎么样?”顾轻世推开他,目光如刀般冰冷。
“我不愿去想,”被他冰冷的目光刺痛,柴信之咬牙,“我不要去管他的家人,轻世,我只管你!”
攥紧了掌心,“信之,你不能这样自私。”
“自私?对,我就是自私,轻世,你不知道,每一次看到你身上带了伤痕,我的心里是什么感觉,我恨不得杀了全天下的人!”
“英雄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难道你是有罪的吗?弑师……弑师……哪一次真的是你杀的?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过这种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生活?轻世,你也才二十一岁,可是你已经在腥风血雨中过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