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穷人的云磬穿一身月白布衣蹲在溪边,羽扇遮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凑向柴信之,“穿上衣服还看不出来,原来小轻这么瘦啊,这一把骨头地,抱起来不会硌得慌么?”
柴信之心里有火气,不理他。
云磬继续说,“并且那小身板一看就不耐折腾,哎哎,你们一个晚上能做几次啊?”
柴信之恼火,“你的小怀就耐折腾?”
“喂!”云磬叫起来,“你只许看小轻,敢偷看小怀一眼我剜了你的眼珠子!”
柴信之白他一眼,往旁边走了几步,不肯理会这厮。
那云磬却丝毫不觉尴尬,跟着凑上去,“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啊,不许偷看我家小怀,特别我家小怀的小脚!”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啊!”云磬炸毛,“我是小轻的舅舅啊!我没有资格命令你?我现在可是他唯一的长辈!”
“呵呵,”柴信之脸色僵了一下,生硬道,“我是轻世的叔叔。”
云磬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挪回原来的地方继续蹲着对怀璧的小脚流口水。
顾轻世对怀璧轻笑了一下,“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怀璧站在他的面前,伸出左手向着月空,慢慢闭上眼睛,片刻后,那只玉石般皎洁莹润的手上居然渐渐泛起蓝色,蓝色越来越深,整只手变成蓝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甚至能够看到白色的骨骼。
云磬脸色严肃起来,担忧地看着立在孤舟之上的男人,蹲着的身子慢慢站直,准备好一发生什么不测立马冲过去的准备。
突然,那只已经变成蓝色的手猛地按在顾轻世头顶,顺势咬破右手中指,沾了血在轻世肩头、胸口飞快地画着符咒,左手上的蓝色如同化作液体一样徐徐注入顾轻世头顶。
“唔……”顾轻世脸色顿时煞白,心中感到仿佛在被野shòu噬咬着皮ròu一般疼痛,咬紧嘴唇,有暗黑的液体从唇角流下来。
怀璧口中念念有词,飞身跃至轻世身后,在他光滑的后背上画着血红的咒文。
待左手的蓝色褪至只剩指尖的时候,缓缓沿着他的后颈滑下,行至骨瘦嶙峋的肩胛骨旁,猛地扎了进去。
顾轻世哇地尖叫一声,一口浓黑的血腥喷出来,歪头昏死过去,唇角滑下的液体却渐渐变红。
怀璧长吁一口气,将指尖从他的身体里抽出,那点蓝色已经完全消失殆尽,只留下后背上四个没有流血的伤口。
“……好了。”说完,身体突然一晃。
云磬飞身上前,一把揽住怀璧摇摇yù坠的身体。
柴信之取出准备好的衣服披在顾轻世身上,将那个昏过去的人抱进怀中,转头望向怀璧,“他怎么会晕过去?蛊呢?拔下来的蛊呢?真的已经拔下来了么?”
“你身体虚弱,晕过去也是正常,”怀璧勉qiáng睁开眼睛,虚弱道,“来如chūn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未成熟的归梦蛊一拔下来便化云化烟,所以说还是等他死的好啊,真可惜……”
眼看着柴信之又要变脸,云磬一把捂住怀璧的嘴。
顾轻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七天,夕阳的余晖正从窗子照进来,洋洋洒洒铺满一chuáng。
“信之……”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来,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顾轻世心中划过一丝惊慌。
“轻世!”柴信之一掀帘子,疾步走进来,看见坐起的顾轻世,顿了一下,猛地跑上去,将那人抱入怀中,“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还有哪里疼?”
顾轻世暖暖地笑,“没有,只是醒来没有看见你,有些……嗯,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柴信之心中一悸,狠声道,“活该!叫你也体会一下我的感觉!”
“信之,”顾轻世嗔道,“我已经知道错了嘛。”
“哦?”笑着勾起他的下巴,柴信之咬一下他的耳朵,低笑,“那就在chuáng上告诉我……”
顾轻世在云磬家养伤,寄人篱下的柴信之却完全没有人在屋檐下的感觉,不仅挟持云磬为顾轻世做免费看护,还动用武力霸占了人家的主卧房。
云磬气愤填膺,却无奈地畏于qiáng权,被迫带着怀璧迁居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