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申钺醒来时已经中午了,他拍拍疼得厉害的头,然后去洗漱,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泡时,想起自己昨天应该是睡在楼下沙发上的,怎么现在会在自己chuáng上?他没有一点自己上楼的印象。下楼后,看到布路在厨房做饭,布路回头看他,“饿了先吃点心,很快就好。”
申钺靠在门边没动,他按着额头,“昨天晚上真是恶梦连篇,我的头到现在还疼。”
“等等。”布路看着锅里的菜已经差不多了,快速地翻炒几下,起锅装盘,擦了擦手,走过来摸了摸申钺的额头,“难道是用脑过度了,这毕竟不是你的身体,不能适应也是正常的。不过还好,并没有发烧。你梦见什么了?”
“又破又脏的地方,还是外国,并且还在打仗,死了很多人,关在牢房里的人看起很惨……”
布路拉着申钺进了客厅,把他安置在沙发上,在他身上塞上一大堆软的靠枕,申钺舒服地蹭了蹭,布路笑着帮他揉着额头,“好点没?”
“嗯……”
“那我去把饭菜端这边来。”布路把沙发前的小桌子收拾好,饭菜也摆好,申钺闻到菜香jīng神好了不止一点,布路笑看着他吃,“在打仗的外国?不会是丹加吧?你跑到那么远去了,难怪醒了会不舒服。等我打开新闻,你看看是不是那个地方?”
布路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国际新闻频道,然后看向申钺。
申钺抬眼看了看,然后又认真看了看,都忘了把嘴里的饭菜吞下,过了会,他机械地嚼了嚼吞下了,“我的梦还挺bī真的……”
布路道:“因为不是梦。”
申钺放下筷子,看着布路叹气:“你就不能一次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布路苦笑:“因为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的能力有多qiáng。许悟,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制定了规则,你能做到你想做的事。我带不走你就是因为这点,我的能力在这里被你限制了,我现在完全就是个普通人,所以我找你才会找得这么艰难。”
申钺点头:“行,我明白,都是我的问题。你不解释是因为根本和我解释不清楚!”
“许悟……”布路很无奈,申钺还真说对了,他不解释就是因为解释不清楚,解释这事也得循序渐进地做,一下子把人给bī急了可不成。
申钺不再说话,只吃饭和看新闻,啧,丹加这qíng况看起来可不太好。
丹加国内原本平整的路面早被炸毁了,现在变得凹凸不平,几辆军用的吉普车在路上颠簸着,惊起尘土满天,枪声时不时就响起,有远有近,日夜不停。吉普车开进了营地,巡逻的士兵看见车后敬了个礼,营地里的房屋都是火柴盒式的水泥浇灌成的长方体,车在某个破旧的盒子前停下了。几个被绳索绑住的男人被粗鲁地推搡着下了车,狭小坑脏的囚室张开了大嘴,人被吞了进去,牢门重新闭合并用粗重的锁链缠住锁上。
一间囚室的地上正躺着个呻吟着的男人,看起来苍老并且虚弱,身上伤痕遍布,他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上空,仿佛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能让人如此痛苦,突然他的眼睛亮了一丁点,仿佛点起了两丛小小的火苗,他不眨眼地充满企盼地盯着空中,“你是……死神吗?带我走,求你……带我走……”
原本透明的空气像水波一样震动起来,一个人影在半空中缓缓现出形状,他凝视着地上弱小的不断哀号的生灵,“好,我赐给你死亡。”
囚室安静下来,外面的看守人员骂了声:那老鬼总算是不嚎了。待到天明,他才发现囚犯已经死去多时,尸体早冷了,只得上报给上级。
他和另一个士兵一起去埋葬尸体,走了不远他就不想走了,“我说,就这里了吧。”
他年轻的同伴说道:“这里太cháo湿了,离我们的水源也不够远,万一污染了水源可糟了。”
“胡说,这里离我们的井还远着呢,行了,就这里了。”
两人在炎炎烈日下挖着坑,他咒骂着道:“我说,差不多就行了吧,随便埋埋得了。”
年轻的士兵又反对:“还会不会太浅了?尸体会很容易被一些动物挖出来,腐烂了气味也很糟。”
“闭嘴,你见过这里有什么动物?有动物早被我们抓来加餐了。”他把尸体拖进坑里,尸体有条腿还在坑外,他踹了一脚把它踹进了坑里,“行了,就这样,真是,死都死得不让我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