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东流水_作者:箫楼(121)

2017-05-16 箫楼

  及至萧慎思这一番话传入耳中,便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是啊,大哥以义相待,三妹以诚相托,自己怎能再心含杂念,亵渎这份手足之qíng。自己对三妹一片痴qíng自可昭于日月,却不必去计较成败得失,只要三人在一起,只要这份qíng义还在,纵使三妹最后选择了大哥,自己也要祝福他们。自己不是一直想看三妹甜美的笑容吗?那就尽全力让她笑吧,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幸福,我林归远就是孤独一生,又有何妨?!

  深呼吸,再深呼吸,林归远终于平静下来,嘴角挂上淡定的笑容,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笑道:“大哥,我就想着你应该要醒过来了,还好,你没令我失望。”

  清洛见林归远进来,忙站起来唤道:“二哥。”

  林归远一边走向chuáng前一边说道:“大哥,三妹这几夜可是一直守在你chuáng前,幸亏你醒过来,不然我都怕她再也不能好好睡上一觉。”

  萧慎思凝望着他,微笑道:“二弟也辛苦了,一切全靠二弟。”

  林归远伸手探上他的脉搏,细察他体内qíng况,片刻后开心笑道:“大哥,你这条命看来又捡回来了一次,只是捡得费力了一些,我真希望以后你再也不要用到我这个‘神医’才好。”

  清洛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二哥自chuī自擂,也不害臊!”

  林归远朗声笑道:“三妹,你倒说说,二哥我哪里自chuī自擂了!这全蓟都城的百姓可都是深深的怀念着我这个‘林神医’呢!”

  萧慎思恢复得相当快,加上林归远妙手回chūn,到了午时,已可稍稍坐起,和众人轻轻说笑,有正等人见他一刻好似一刻,也是十分高兴,一时室内只闻欢声笑语,众人都不去想此时身在何处,又该如何逃离险境,都满足的享受着这份几日来难得的快乐。

  只是萧慎思慢慢恢复元气后,便将这事放在心里想了又想。他一向善于谋略,迅速分析着燕皇的真实想法。现在看来,燕皇一是怀疑林归远是他离散的长子,所以罢手不杀众人,并将他们软禁在此;第二个原因想来应是燕皇想招安自己,毕竟燕军内部刚遭重创,燕流光及武将一派彻底垮台,军心不稳,如果能将天朝大将萧慎思招降,那将是十分振奋军心的事qíng,也是打击天朝士气的绝佳机会。想到此节,他不禁有些发愁,自己重伤初愈,又守卫森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严竣形势呢?

  清洛知他甚深,见他眉头略略锁起,猜到他此刻在想什么,便低声劝道:“大哥,你说的,万事自有天定,你刚醒过来,不要想得太多了,免得伤了身子。”

  萧慎思见她担心,微微一笑,将话题岔了开去。

  这一日未时,清洛决定暂不随林归远前去与燕皇下棋,只是追到门口,细细地叮嘱了林归远两句,又返到屋内守在萧慎思chuáng边。

  林归远见大哥醒来,心qíng大定,加上将一直耿耿于心的杂念抛弃,决定坦然面对这份感qíng和友qíng,大脑无比清醒,竟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水准,与燕皇一时杀得难解难分。

  燕皇本是漫不经心的落着子,却逐渐被林归远凌厉的攻势bī住,不由有些惊讶,盯着林归远看了一阵,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林公子今日气势大盛,不知是何缘故?”

  林归远轻轻一笑,并不回答,将手中黑子落在了“平”位三九路上。

  燕皇应了白子,又闲闲地道:“那小丫头今天怎么没有跟着你来啊?”

  林归远听他提及清洛,心头一颤,下子便有些犹豫,一时不知是该下于“平”位二八路还是该落于“平”位五六路上。

  燕皇见他举棋不定,倾过身子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小丫头?”

  林归远被他揭破心事,心一抖,头脑有些迷糊,竟将手中棋子下在了“平”位三七路上,一时懊悔不及,抬起头来狠狠的盯了燕皇一眼。

  燕皇却笑得极为开心:“年少慕艾,人之常qíng,林公子何必害羞?只是有了这个qíng字,你这局棋可是输了。”

  林归远眼见被他扰乱心神,错下一着,全盘皆输,心中极是愤懑,但又不敢过份惹怒于他,只得轻轻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向窗外。

  燕皇看着他脸上薄怒神qíng,嘴角微微向下抿起,倔qiáng之态象极了她,不由一时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