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芯心中愤恨至极,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恩将仇报,背主叛逃,那我来问你,当年我姐姐是怎么死的?她到底知道了你们什么秘密,你要将她杀人灭口?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派我去洛秋苑之时,我便知道姐姐是死在你们的手上,你这样的主子怎能叫我再为你卖命?!”
林维岳一怔,复又轻笑道:“原来如此,那也只能怪你姐姐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qíng,今日你也是如此,只能怪你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qíng,至死还维护着这个孽种!”
清洛听他言中直指自己是孽种,又见娘亲愤恨之意,不由出声啐道:“我娘到底犯了什么罪?你倒是说出来啊!只怕你是冤枉人的吧!”
林维岳上下看了她几眼,冷笑道:“小孽种死到临头,还这么张狂!倒是有些胆色,不象那个癫狂之人嘛!”
林宛芯上前两步,将清洛护在身后,喝道:“林维岳,你敢伤害她?”
“呵呵,我为什么不敢伤害她,当年那疯子不也是死得很惨吗?啧啧啧啧,这小孽种倒是出息得如花似玉的,林宛芯啊林宛芯,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那疯子做出这等傻事?”
林宛芯忽然大笑起来,大声道:“你只道她是疯子,只道她是失忆之人,你怎知她有多么善良,她纵是失忆,纵是痴癫,也让先帝爱如珍宝,也让所有的人叹服于她的仁善,怎象你们,丧心病狂,做下那等罪恶滔天之事!”她转过身来向有音等人说道:“你们舍命护卫我女儿,林宛芯在此感激不尽,但今日之事,不能善了,还望你们速速离去,不要卷入这是非之中。”
有音忙道:“夫人切莫多礼,这是我等份内之事,将军吩咐过了,我等就是舍掉xing命,也要护住李小姐周全。”
林维岳冷笑一声:“既然你们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本相了,本相倒要看看你们今日如何保命,来人,押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几人押着一人走了进来,林宛芯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一黑,眼泪簌簌掉落,清洛更是大声呼叫:“爹爹!爹爹!”便yù扑上前去,林宛芯忙将她拉住。
被押上来的正是那李正益,只见他头发披散,面容枯huáng,身上血迹斑斑,听到女儿呼唤,抬起头来,虎目中淌下泪水,呼道:“洛儿,你快逃,快些逃啊!”
清洛早已被今夜之事吓得呆了,不知为何会是这等局面,想扑过去救出爹爹,又被林宛芯死命拉住,她回过头来泣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快告诉我啊?”
林宛芯见到丈夫被折磨成这样子,心中绞痛,泣道:“益哥,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年,终护不了洛儿周全!”
李正益虎目圆睁,喝道:“芯妹,不要管我,你快带着洛儿逃出去!”
林维岳笑得十分得意:“你们还想往哪里逃?太后设了这个局,故意放出你女儿的消息,就是要将你这贱婢引出来,太后知道你听到风声后定会找机会前来带走她,再用你丈夫来挟住你,你哪里还有活路?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连累了这几位血衣卫兄弟!”
有音见形势不妙,塞过一把长剑放入清洛手中,低声道:“李小姐,赶快突围吧。”
清洛接过长剑,望着不成人样的爹爹,心中想道:自己怎能丢下爹爹不管啊。
林宛芯泣道:“益哥,我们怎能丢下你不管!今夜我们便将真相说出来罢,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的罪行!”
李正益闭上双眼,眼角泪珠淌落下来,他猛下决心,睁开眼来,朗声道:“芯妹,不用说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又没有丝毫证据,说出来徒然连累众人,你还是带着洛儿逃吧。”
“不,益哥,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林维岳啧啧连声:“哟,还真是一对生死相随的爱侣啊,不过本相可没什么耐心,今夜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死在这里的,这是太后的严令,她让你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李正益猛然大叫:“芯妹,你听着,这十几年来我虽与你成婚,却从未有一时一刻能够将她忘记,当年涞水河边相逢,我的心中便只有她一人,纵使她成了洛妃,纵使她痴呆失忆,我心中也只有她一人,我只恨当年为什么没有勇气将她带走,今日死了,我很开心,终于可以去见她了。你不值得为我牺牲xing命,带着洛儿快逃吧!”说着他紧闭上双眼,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猛然挣开扣住他双肩的人,向林宛芯母女冲了过来,冲到她二人身边,身子一软,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