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燕皇危急,心头大惊,顾不上自身安危,挺剑而出,堪堪补上燕皇剑气破绽,二人剑气本是一脉相承,所以能够融合,救下燕皇,只是她也伤得不轻,吐出数口鲜血,觉得全身骨骼似是要散架一般,心尖那股寒气竟又隐隐散开,qiáng自撑着站了起来。
她望向燕皇关切的眼神,想到这人是自己至亲之人,忽然鼻头发酸,低下头咳道:“陛下,二哥他很好,您不用担心。”
“阿弥陀佛!”佛音朗颂,三僧步上前来。
燕皇缓缓转过身,抚上胸口,平定体内翻滚真气,直视三僧道:“三位大师武艺jīng进,燕某甘拜下风,现在只请三位让路,让燕某上这绝qíng崖,待得燕某崖顶事了,自会退兵。”
三僧互望一眼,他们方才虽然略胜一筹,但也胜得极为细微,眼见又来了一个少女,似是与燕行涛师出一脉,如果二人合力,与己方胜负难分,何况燕皇身后还有那几十名身手不弱的侍卫。
三僧权衡一番,想起太后曾经说过只要能重创燕皇,也可让他上崖,三人见燕皇吐出黑血,知他已伤到五脏六腑。遂齐齐施礼道:“既是如此,就请燕施主信守承诺,顾念苍生,崖顶事了之后速速退兵,两国永保安宁,但您所带之人就不能上崖了。”
“多谢三位大师!”燕皇微笑还礼,他转身向身后侍卫吩咐道:“你们都在此处等候吧。”轻咳数声,身形飘移,向林间小路行去。
清洛不知林归远是否已及时带着皇帝赶到绝qíng崖上,急呼道:“陛下!”
燕皇回转身来,微笑凝望清洛:“小丫头,什么事,等朕下崖再说。”
清洛一时不知如何拖延于他,正在焦虑之时,眼光扫见林中白影闪过,正是林归远身形,心中大定,压下周身疼痛,擦去嘴角血迹,慢慢向燕皇走去,道:“陛下,我与您一起上去,可好?”
“小丫头,你还是在这处等候吧,我上去是有私事要了,你不要掺和进来了!”燕皇转身向林内走去。
清洛紧紧跟上,轻声道:“陛下,您想不想知道菁菁公主的下落?”
燕皇猛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神锐利:“小丫头,你知道菁菁在哪里吗?”
清洛抬头望着白茫茫的崖顶,慢慢落下泪来:“陛下,让我随您上去吧,我也有很多话想要问她。”
燕皇见她落泪,忽觉她此刻神态象极了某位故人,只是究竟象谁,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心中一软,见她舍命相救自己,所说之话又颇为蹊跷,渐涌疑云,遂点头道:“好吧,你是君儿义妹,又是他倾心之人,迟早也会知道的,再说若是有个不测,由你来将诸事转告君儿也好。随朕来吧。”
清洛将手背在身后,向其余埋伏之人悄悄打出暗号,着他们在原地守候,尾随燕皇,步入林中幽径。
三僧本yù阻止清洛,但见她是本朝女子装扮,又已身负重伤,稍一犹豫,清洛已随燕皇步入密林而去。
燕皇带着清洛穿过寒林小径,向山顶行进,此处林木深茂,溪流众多,由于尚是初雪,并未冰封,却也寒意bī人,清洛刚受重创,心尖寒气丝丝散开,渐渐有些禁受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燕皇回过头来,见她面色惨白,嘴角尚有隐隐血迹,感她舍身相救,又知这少女是儿子深爱之人,忙转身伸出右手握住清洛左手,一股和煦的暖流自他手上源源不断的传过,清洛渐感温暖,血脉之qíng上涌,一时冲动,便yù张口唤出一声‘舅舅’,却又qiáng行咽了回去。
燕皇见她神qíng激动,似是感激,又似是孺慕,还有一些伤感,正待微笑说话,忽然面色一变,再将真气送入清洛体内,详查一番,皱眉道:“小丫头,你体内寒气是怎么一回事?”
清洛低下头来,默默随着燕皇前行,半晌后方答道:“我是在流光塔底饮过那五色水后便落下这病根的。”
燕皇面上惊讶:“你曾到过流光塔底?你是怎么进去的?”
清洛便将那日如何寻找雪儿,如何由树dòng落入塔底,如何见到石dòng景况,饮下五彩水诸事一一讲述,燕皇默默地听着,听罢长叹道:“看来小丫头与朕,与君儿还真是有缘,唉,当年君儿就出生在那里啊。”
清洛也觉世事之奇,莫过如此,如果不是那次寻找雪儿,便不会与大哥二哥相遇,也不会有后面这一连串的事qíng,更不会揭开自己身世之迷,而今日,便要与自己的亲人在这绝qíng崖顶相会相认,要面对亲qíng,仇恨及残酷的真相,心中翻江倒海,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