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看不清道路,众人根据行军的经验朝着大致是蓟都的方向堪堪行了三四里路,身后火光乍起,映得半边天空红彤彤的。清洛回头望去,恨恨道:“这些官兵,这么歹毒,视人命如糙芥。”
萧慎思道:“这批人敢在靠近蓟都的地方犯下这等大罪,肯定来头不小,只怕真的与我们此行来找的人有所关联。”
林归远点头道:“不错,我实是想不出这世上还有谁比齐显恕更能下此毒手,只是他为何要对这些村民下手,背后又是谁人为他撑腰,实难想象。大哥,你看他背后之人有没有可能是燕皇?”
萧慎思思忖了一会,轻轻摇头道:“燕皇能有今日的成就,当非一味残忍好杀之辈,定是深悉腾龙术之人,为人圣君,即使是征战沙场,也最忌讳这种有伤天和之事,只怕此事还与他无关。”
“那我们更一定要找出谁人是这事的幕后指使,要知这人才是齐显恕的真正靠山,只有找到这人,我们才能找到齐显恕。”
“不错,我们先前收到的内探传来的消息指,当今燕国势力分为三派,一派自是燕皇为首的当权派,一派是拥护大皇子的武将派,另一派则是拥护二皇子的文官派,这三派中人无一人叫齐显恕此名,只怕他是隐姓埋名,隐匿在某一派的身后。我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大皇子一派,毕竟此次开州之役是由燕国大皇子率兵,刚才听那些官兵中谈及大师,是不是这个所谓大师便是齐显恕呢?”萧慎思分析道“而且我还隐隐有种预感,他们在这村中的所作所为一定与对付我朝的yīn谋诡计有关联。唉,战场上光明正大真刀真枪还好说,碰上这种防不胜防的毒物真是头疼啊。”
这时,伏于马上的慕若“嘤”的一声醒转过来,她睁开迷蒙双眼,见到众人关怀的眼神,忆起刚才见到的惨象,便yù挣扎下马:“我要去救阿母,我要去救阿母!”
李清洛和林归远齐齐伸手将她按住,劝道:“我们现在人少势孤,又如何能去救人?这些人权势通天,你只能徐图后计。何况,何况你阿母只怕已经———”
慕若放声大哭:“阿母!”众人见她伤悲,无从安慰。清洛更是想起自己的亲人,默默的陪她掉着眼泪。
慕若哭声逐渐转小,抽泣道:“我一定要替阿母报仇,一定要报这个仇!”
清洛轻言问道:“若儿,你是不是认出那个领头之人是何人了?”
慕若身子一抖,停住哭泣,半晌方说道:“我与你们萍水相逢,蒙你们搭救已是感激不尽,这件事你们就不要再管了,我们还是各行其路吧。”
萧慎思与林归远对望了一眼,说道:“慕姑娘,我们知道这件事凶险异常,但我已有手下为此事受伤,而且据我这位弟兄所言,他的毒伤未能除尽,只怕仍需找到真凶拿取解药才行,我爱手下如自己手足一般,岂能对此事置之不理。还请姑娘明示,虽然我们势微,但望能找到一线机会,还姑娘和我手下弟兄一个公道。”
慕若再呆呆了想了一会,伸手抹去脸上泪珠,说道:“我见你的这位帐房先生医术颇为高超,我也正要找这样一个人,那好,你们随我来吧。”
说着擎过火把,辨明周围环境,当先一马向前行去。众人忙即跟上。
这一行一直行至黎明,算了算已离那村庄有几十里之遥,看行进的方向是往蓟都而去,萧慎思估计了一下,离蓟都只有几十里路了。看来这慕若是要带众人前往蓟都。
这时惨淡的冬阳正在东方厚厚的云层中若隐若现,转瞬又被雾气遮没。天空间或有零星的雪花飘落,只是北风已不如昨夜那般劲了,偶然刮来钻入脖颈和衣袖,还是让人感觉寒冷无比,周遭大地一片白雪皑皑,马儿耷拉着耳朵,不时呼着热气,艰难的拖着马车前行。
众人一夜未睡这时已感觉到有些疲倦,歇了一会,用些gān粮,复又起行。但这回慕若却不往大道行去,而是折向大道右方的一条山道。
清洛问道:“若儿,这是去往何方?”
慕若并不回答,只是一直往前走。
山路拐过一个弯,慕若带着众人东拐西拐穿过一片树林。便进入一个山谷,眼前景色不由让人眼前一亮。只见这山谷位于一座山峰的背风处,谷外是严寒冰冻,谷内却象是温暖如chūn,仅山尖堆着皑皑白雪,下来竟是绿树红花,妖妖娆娆,更有那数百棵娇艳yù滴的红梅,衬上谷中一片雾气腾腾的湖面,宛如进入了人间仙境。平湖过去,山谷中央,一排雕栏玉砌的房屋便如同那琼楼玉宇,天上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