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只要当他是,他就能是”的妄想,终究还是不能实现。海阔天只要活着,重新出现在眼前,那个答案还是不得不问的。
问了,就不能再欺骗自己下去。到时候给他的这份类似泉的感qíng,是不是会像被阳光照she的雾,瞬间蒸发,弥散无踪?
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抓不住。俞湘君低头望向自己空空的掌心,注定了还是一场错落,老天安排下的命运,谁也不能违逆。
海千帆拾起弃在一旁的衣服穿上,又忙忙取了那天秘令帮中巧手工匠做的小黑匣子放到怀里,在dòng口把鲛丝鞭系牢充做垂掉下去的工具,做好
了万全的准备工作后,回头见俞湘君仍木立当地,神qíng凄然,倒是十分内疚,轻声道:“影君,我以后一定补偿你。这件事了结后,你说去哪
,我就去哪,好么?”
刚刚俞湘君的冲动告白,他却也并非不动心的。
但想起自己的责任,却不能马上响应,心道只要再忍耐一阵子,解决了这件事后,无论眼前这人是真的霍纶影,还是假冒的骗子,只要他的胸
怀仍肯让自己安憩,那就放弃这已经让自己厌倦的一切,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太多的qíng感涨溢满胸怀,似乎是重生后头一次有这么激昂澎湃的qíng绪,导致一向心细如发的他根本忽视了俞湘君眼底的绝望。
不知道,就这样一个错落,竟然就已经错失了一切。
再回溯已是千辛万苦,当时只道是惘然。
“走吧……”
俞湘君勉qiáng笑一笑,系好衣绊,拾起地上的灯,当先向垂吊着鲛丝鞭的深dòng一跃而下。
落脚处看来是个被大型shòu废弃的dòng窖,dòng内随处可见被爪子撕扯而产生的划痕及被粗壮的牙齿所啃咬过的木头。
堆积在dòngxué一角的粪便是散发出臭味的主因,不过奇怪的是dòng里却有着硝制好的shòu皮,就迭放在简陋的石榻上——会把剥下来的生皮做皮革处
理的,恐怕不是普通的shòu类能做到的。
难道这里先前住了一个和猛shòu同住的怪人?
幽暗的光芒照亮了小小居室另一角,向下的楼梯斜纵着伸长出去,不过奇怪的是这里的石室dòng顶却有一根粗大的铁链深深的镶入石壁,而且,
也顺着楼梯向下垂落,好像上面拴系着什么东西,钻到了地心一样。
俞湘君以捕快的专业手法极快的检查完了这间石室,望着向下延伸的楼梯,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在那一瞬间攥住了他的心。
回头看去,海千帆也正凝视着石榻上的shòu皮,拧着眉若有所思。
“哗啦——”
轻微的声响从这诡异的石室响起,这里既无他人,自己和海千帆都没有发出声音,那这声响打哪来?
俞湘君下意识的闪身飞掠,守在那楼梯口处,警惕着是不是有人向这里靠近,但扫视了一遍,一无所获,回头却看见是那根系在石壁上的铁链
,仿佛下方有人扯动它似的,正在轻轻抖动着,发出轻微的声响,渐而加剧。
下面……会是什么?
这根链子的尽头,这黑暗不见天日的山腹,到底有什么秘密?
吞了口口水,俞湘君举高手中的火折子,与海千帆jiāo换了个眼色后,持剑在手,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火光照亮的范围有限,前途未明的地下楼梯,每步都像是把人带往地狱。在这小小的光圈之外,黑暗中到底潜伏着多少危机?
俞湘君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死紧,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jīng神状况比以往任何一次临敌都要紧张。似乎是一种超越物种的天xing,告诉他这下面
藏着的“东西”绝不简单。
“呼……”
轻微的吐气声在不知道下了第几级阶梯时响起,恍若叹息,却又悠长得有如风穿过空dàngdàng的山xué,叫人听得从民底都发起痒来。
俞湘君止步,把手上的火一口chuī灭,避免自己这边的人太方便成为别人的攻击对象。同时眯细了眼睛,从眼fèng中注视着面前的黑暗,意图从那
片黑暗中找到敌人的眼睛。
可是,却什么也没看到。
正在惊疑间,那呼吸声又好像转移到了身后。俞湘君急切地旋身,回头再看,却也同样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什、么、都、没、有。
就连应该存在在自己身后的海千帆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