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裁不定的事,就让天裁定吧。”
海千帆走到窗前,凝视着火烧云烧得如火如荼的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贯淡雅从容的脸上出现了少有到底坚毅之色——那是已下定了决
心的绝然。
“人裁不定的事,就让天去做裁定?”
俞湘君跟在他身后,默念着这句话,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也许,是真的要让老天来做了裁断了。这段感qíng到底是一时迷茫,还是完全错误的?答案只有一个,很快就要摆在眼前。
这是他的选择,也只能是自己的选择。
那真相就算真想掩住眼睛不去看,遮住耳朵不去听,但总归是掩藏不住的。
事实就是事实,无qíng却又公正。老天也的眼睛永远不会闭上,淡漠地注视着汲汲营营的天下众生,玩弄她们如蝼蚁。
“呸!该死的,老天到底长不长眼啊?!我这么善良厚道、英俊潇洒,天妒英才也不是这么妒的啊!”
在海千帆与俞湘君都认同命运应该听从天意安排之后不久,海面上,有另一个男人正láng狈地在一叶扁舟上挣扎着,狠狠地咒骂老天。
这就是尾随一色阁护灵女们出海后,骤然遇难的”海盟令”令主蓝如烟与他的无良上司云飞扬两人。
也是海千帆和冯希山等人等待转机……或者说,是危机。
不过,现在还有力气咒骂老天的人只剩下云飞扬一个。蓝如烟因为力战如鬼魅夜叉一般的巡海使而功力损耗过大,醒也不醒地在棺材里昏迷着
,在无药无援的海面看来是凶多吉少。
“呸,好难吃。”
抓起一条不幸路过的小鱼放进嘴里,嚼了几嚼,咸腥的味道无论如何都没厨房里大师做的鱼生的味道,云飞扬皱着眉,尽力地忍着yù反呕的感
觉,把那鱼ròu嚼到烂成糊状,腥味也在唾液的综合下化得稍淡了些后,低头朝面白如纸的蓝如烟哺去。
骤然遇难,他们根本来不及保有淡水和食物,而两人中,能认识这一代海航线的又只有蓝如烟。在这一望无涯的苍茫海面,若是他不醒,那就
两人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烫!”
贴碰到一起的额头一方冰凉,一方滚烫,发现蓝如烟竟然因为缺水、虚弱等原因,在这紧要当口中了暑,云飞扬头上青筋呈立方倍爆起,几乎
想冲到天上,把那不负责任的天皇老子从宝座上揪下来爆打一顿——不过照现在这种qíng形看,估计他的这个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蓝儿,小蓝儿,亲亲蓝儿,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一个人唱独角戏是很悲哀的,尤其在这四顾无人的场所。
云飞扬轻拍他的脸,那苍白的面颊被拍打出一层淡红的绯色,衬着他本来单薄秀美的脸,倒是分外妩媚了几分。
然而、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看上去单薄的身子倒是qiáng韧的很呐!居然可以把自己弄到在他身下哭泣求饶……
一想到某个令自己恼羞成怒的事实,像云飞扬这种把城墙砌脸上当皮的人,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老天,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没有淡水他们撑不过三天。这三天就已经是他此生最后日子的话,无论如何他也得在临终前实现反攻愿望,免得上
穷碧落下huáng泉,都无法面对自己被一个女人一样对待捕快qiáng上了的悲惨人生。
呃,不太妙,就在他嘟起猪哥嘴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一轮亮得晃眼的金乌转眼间把他的邪恶念头曝光于明亮的阳光之下,感觉蓝如烟开始不
停地打抖,发汗,却无法像处理平常的中暑症状一样就近找树荫让他处于yīn凉之下,云飞扬叹了口气,老实下来,认命地拉上棺材盖,自己看
了看太阳的位置,辨认了一下方向努力地以漂来的浮木当桨——在与那怪物一般的巡海使xing命相搏时,小蓝一下子爆发出来的破坏力还真是惊
人。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因为在除了水还是水的海上,没有航标,单靠人力根本不可能有活路,而且在烈日下的体力随着汗水,消失得也特别
快。白晃晃的太阳照在海面上,鱼鳞反she着刺目的光线,晃得几乎让人眼花到想呕吐,可惜,咕咕做响的肚子让他知道自己除了胆汁外,什么
都吐不出来。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把自己蜷缩起来,然后躲到那口棺材制造出来的yīn影处,避免流汗造成更大的体力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