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段时间里,都是他来照顾她:而他也因着她的伤,显得患得患失,稍见她有什么小动作,眼神都颤得好像她会因此手臂断掉继而撒手人寰。
想到这些,她便qiáng忍了胳膊上又麻又痒的痛意,开玩笑道,“你这么紧张,不会是我这胳膊就这么废了吧?”她当然知道这不可能,至少她的手指还是有知觉的。
但她现下只想到这么个玩笑来缓和他过分紧张的神经。
却引来他不悦的目光,“不要胡说八道,只是骨折。”
“那你那么紧张gān嘛,只是骨折啊。”她伸出左手去捏他的脸,试图人工为他造一抹倾城的笑——唔,皮肤光滑,手感很好。
他叹气,放下手中的水果刀,顺势握着她的手,“以后不准坐别人的车,尤其是摩托车,尤其是程枫的。”
“唔……哦。”她本想说程枫和她只有一人伤重,实在万幸,但估计这话一出口,搞不好明天程枫就能躺在旁边的病chuáng上和她同悲——还是不说为妙。
入院三天,还来不及告诉爸妈自己受伤的事qíng。
但凌家的人倒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凌BOSS基本上工作完成,就会来看看她,和白露一道逗她说话,解闷;凌夫人则是不断地送来褒汤和补品,看得出来在家的时候花了多大的工夫去炖制;而凌昭……
她不得不煽qíng地说一句,虽然右手难受得恨不得剁下扔掉了事,但能得到他这样的关怀,她内心的甜蜜温暖已经足够让她去无视胳膊上的折磨。
“我可不可以下来走走?”她骨折的是胳膊不是腿——可是他却严厉禁止她走动,即使是要去厕所,也是由他抱着去了洗手间的门口,再托护士进来看护。
她觉得好丢脸。
尤其左右行人看到他抱着她的时候。
想一想,那么美丽的人,抱着一个残障人士……
她拒绝承认其实她巴不得去洗手间的路再长一点。
虽然享受他的怀抱来去,但她还是担心她的腿会退化掉,所以每每无聊,都会提议出去走走。
但无一例外地被他否决,此次也不例外——
“不可以。”他的温柔眼神伴着这样决绝的回答,真让她泪流满面,“你需要静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一百天不能离地?”她捂脸,却下意识地用的右手,牵扯到伤痛处,又是疼得面无血色。
他连忙上来按住她的手,并且又一次如同前面几次一样,几乎要冲到门外去叫护士;她连忙用健全的左手扯住他,“别叫……”若不是他确有倾城之姿,像这样动辄叫护士前来检视的行为肯定早早就让别人鄙视到死了。
“还疼吗。”他不敢去多碰她的右手,却又不知道怎么替她缓解疼痛,脸色也差得和她有得拼。
呵……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无措。
她这么想着,唇角竟能在这样的痛楚中上扬,“还好啦,你坐下和我说说话就不疼了。”
说不疼是骗人的。
但她好傲娇的口气,竟然发挥了作用。他又坐下了,只是那个目光让她觉得——
呃。
嗯。
纯洁无助得,好想让人咬一口。
“怎么脸红了,是发烧吗?”他探她的额头,觉得她面上的红cháo来得汹涌又诡异,“我去找个温度计。”
“不用不用不用。”她这次学乖了,拿左手捂脸,“我没事,只是脸红一下而已。真没事。”
他还是一脸不相信不放心的样子。
“这不像你了。”她笑了笑,“别这么大惊小怪呀。”
“怎么才像我呢。”他握着她的手,在唇边轻吻,“我可还没有冷血到,看到你重伤还能若无其事。”
他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几乎要微弱到听不见,待他听清她的话,竟有一刹那握不住手机;一路开着车赶到,就看到她靠在路边上,脸色惨白得吓人。
要是程枫是在闹市区摔倒,要是她摔下的时候旁边正有别人乱开车——
他不敢再想。
这世上,就这么一个薛葭葭,如果……
他明明知道不应该这么胡思乱想,但这事故发生得委实太快,毫无预兆,他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后怕。
“我把戒指弄丢了。”她好抱歉地笑了笑,“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去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