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我肥了。”她看着一天三道不重样的褒汤,咽了咽唾沫。
“嗯,你之前太瘦了。”他波澜不惊地chuī着舌中的汤,不为所动。
“慢点,我觉得我身材刚好,不能再肥了。”她试图委婉地表达她不需进补的意思。
“我觉得你偏瘦,补一补也好。”某人继续慢慢地chuī着汤。
“等等等!”汤匙近口的那一刻,她告饶,“你想不想知道我妈对你印象怎么样?”
果然汤匙一顿,她心下得意此计甚佳。
但汤匙顿是顿住了,伴着凌美人唇边诱人一笑,“我已经知道了。”
“你听墙角?!”她羞恼,那刚才她帮他美言,她和母亲大人的对话岂不是全被他听了去!
“你觉得我会这么做?”他气定神闲,哪里有半分听墙角的委琐。
她狐疑地打量他。
他只得浅笑解释,“你知道你刚才睡觉的时候,你爸妈就过来了吧。”
她点头。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跟他们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不就是jiāo代病qíng?
可是,为什么他的眼角含笑,似乎别有深意?
薛葭葭努力镇定心神想说NO,但凌美人纵然不修边幅神qíng略倦,也仍然对她有着百分百的杀伤力。
于是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想知道。
又于是,凌美人唇边笑意更盛,端起汤褒,“那先把汤喝掉。”
她亏了,绝对的亏大了!
早应该知道只要有耐心,有什么事qíng是她不会知道的!
比如今晚凌BOSS夫妇和自家父母一起坐在自己身边。
相谈甚欢。
看母亲大人已经用着明显得根本不屑于掩饰的满意目光打量着凌昭,再听到断断续续的只字片语,就可以推断出凌昭下午告诉她的那一切。
亏他当时还能在父母面前说得那么自然,那么合qíng合理。
什么,“我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是以结婚为前提的jiāo往。”
什么,“葭葭也已经收下了我的戒指,并且不会退还给我。”
什么,“葭葭和我在一起,请放心。”
——!!!
什么叫不会退还,明明是已经丢了!拿什么来退还。
她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真是个猪脑袋,当初就不应该主动告诉他这件事;他彼时的平静体贴全是骗人的骗人的!
T 。T
当时不动声色好言劝慰她,一转脸,便到父母大人面前换了一套说辞。
变成了她不愿退还,接纳戒指……
亏他此刻还能坦然微笑——她讨厌承认他此刻的笑容史无前例的好看。
他下午怎么能那么贸然地和父母大人说起这点事,他不觉得太唐突了吗?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他就跑去她爹妈那里请缨。
更要命的是,他过分的诚恳还劳动了她娘问她是否愿意——
她如果知道母亲大人已经一早被他灌下了迷魂汤,她绝对不会在往那汤里加佐料……
“葭葭头疼吗?”凌BOSS看到她暗自敲头,发挥家传的腹黑本质,“也是,我们打扰一个病人也不像样。不如去我们家聊聊,将来我们两家还是要多走动的。”
葭葭敲头的动作立时僵止,惊疑不定地看向亲娘。
后者欣然应允,“那就打扰了。”
这是她娘吗!?
这是那个看到她受伤就担心得眼泪涟涟绝不假手他人照顾的亲娘吗?
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提过要带她回家休养的事qíng!
甚至白白làng费了她一直纠结的心qíng!
仿佛是感应到她内心的哀嚎,薛母回眸对着女儿款款一笑,“葭葭,我和你爸爸去你凌伯父那里;有凌昭照料着你,你可不许欺负人家。”
葭葭的眼睛都要瞪裂开了。
这是那个一开始还在担心他不够专一不够好的亲娘吗?!!
谁给她换了一个心肠!?
她欺负他?
她倏地扭头去看身边依旧笑得和煦的俊雅青年,眼中的控诉一目了然。
“葭葭,你好好休息。这几天过了,我们就接你回去。”凌夫人拍拍她的手,温婉地笑着——此番已经完全是以自家人的口气来和她jiāo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