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湖略一点头,起身拉着她的手朝大门走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会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自由自在。”
舒冉没再说话,跟着他上了一家通体蒙着白布的简朴马车,她正要感叹柳若湖作风节俭了许多,进了马车里面却大吃一惊。
只见马车的底子并不是普通的木板,而是纯色美玉制成的玉板,玉板上面盖了一层薄薄的金丝五彩缎,人坐在上面,非但不觉得凉,反而通体舒畅,生出暖意。
“这是暖玉chuáng,对你的伤势有好处。”柳若湖解释道。
舒冉长见识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暖玉呀,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着。她一边欣赏美玉,一边听着柳若湖吩咐马夫赶车,然后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江有祀呢?怎么没见他?”上次在山崖边他bī得他们跳崖,怎么今天却没见着?
柳若湖身子一怔,淡淡道,“他死了。”
舒冉一呆,“死了?”虽然他曾经伤了她还想要她的命,可听到他的死讯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他违抗我的命令,没有把你带回来,畏罪自杀了。”柳若湖说得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就仿佛死掉的不是陪伴他十几年的护卫,而是一条狗。
舒冉闻言好一会回不过神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柳若湖吩咐完马夫,回到马车内坐好,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他违抗我的命令,没有把你带回来,所以畏罪自杀了。”
舒冉呆呆道,“不是你要他杀了我和宋若荀吗?”
柳若湖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丫头,你怎么那么傻?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舍得你死?”
舒冉心里莫名难过,慌张地缩进马车一角不再言语。有些事qíng还是她自己消化的好,说出来只会被柳若湖嘲笑。
柳若湖也不勉qiáng她,掀开马车帘子向外望去,城门渐渐远去,他把右手拇指伸到唇边,轻轻咬了一下,白皙如玉的指尖立刻流出鲜血,只是那血色淡的很,不是和常人一样的鲜红色,还是水红色。就好像……就好像是掺了水的红墨水。
舒冉看在眼里,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有了计较。柳若湖看起来很不对劲,他的傲气和棱角似乎在一夜之间全部磨平了,她的话对他来说就好像圣旨,似乎只要她说得出,他就能做得到。
另外,他和她承诺的总会放她走,其实她根本没在意,她不过是把这个当成名正言顺留在他身边的理由罢了。但对方却似乎真的很认真的在履行这个承诺,这让她很不安,非常不安。
“你要带我去哪?”舒冉忍不住开口了。
柳若湖望着马车之外,双臂抱膝坐着,轻轻地说,“离这里不远有一座城,那里四季如chūn,即便是冬天也是百花齐放,百姓更是热qíng好客,我想带你去那里。”
“是大理吗?”舒冉下意识道。
柳若湖笑着转过头,“大理?那是什么地方?”
果然不是么……舒冉失落道,“在我的家乡也有这样一个地方,它叫大理。”
柳若湖略微点头,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披散而下,眉宇间尽是可亲和煦的温柔,“大理……大大的理想啊……好名字,以后,它就叫大理吧。”
舒冉打击他道,“你又不是皇帝,城池的名字哪里是你想改就能改的。”
柳若湖无所谓的笑笑,“那座城,我若是想改,还是做得了主的。”
舒冉猜测道,“难道那是你的老窝?”
听到“老窝”这个词,柳若湖脸上的笑意真实了几分,若今后的日子都能这样轻快的过下去该有多好,“算是吧……将来,那里就是你的。”
舒冉被他逗乐了,“难不成你还要把那座城送给我?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大礼”,我受不起啊。”
柳若湖看着她,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一字一句道,“你受得起,天下间除了你,再没有别人有那个资格。”
舒冉和他四目相对,语塞。
柳若湖见她不自在,很体贴的重新转头去看马车外面,他的身子缩成一团挨着车窗,和舒冉隔着很远的距离。
马车奔走了一整天,舒冉半途中吃过饭就睡着了,她靠在软软的枕头上睡的很香,柳若湖面前不到两掌处就是她清丽绝美的睡颜,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有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