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冉怔住,不可思议地看向皇帝,“父皇,你……你说什么?”
皇帝放下茶杯,站起来在二人身边走了一圈,淡淡道,“方才柳若湖和朕做了一笔jiāo易,用一个秘密,换了朕的宽恕。”
舒冉望向柳若湖,“秘密?什么秘密?”
柳若湖微笑不语,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勾写出一个“宋”字。
舒冉恍然大悟,原来……原来柳若湖把宋若荀yù谋反的事告诉了皇帝?
“其实他说的事朕早就心中有数,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罢了。”皇帝又坐回了椅子上,摸着手上的玉扳指,缓缓道,“朕素来爱才,对宋若荀更是重用,却不想这知遇之恩,始终敌不过父母之仇。”
“父母之仇?”舒冉脱口道。
柳若湖解释道,“宋若荀的父母,皆是被皇上亲自下旨斩首的。”
“当年宋府的案子是朕亲自审的,虽说他父母罪不至死,但当时朝政动dàng,朕不得不杀jī儆猴,稳固政权,朕,也是无奈。”
舒冉低下头,她明白……最是无qíng帝王家。
“现在柳若湖递上一份证据给朕,朕也算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治宋若荀的罪,朕便算柳若湖功过相抵罢。”皇帝大手一挥,顿时雨过天晴。
可舒冉心里还是有点担忧,是为了宋若荀。
柳若湖看在眼里,揽着她起了身,将她抱在怀里,“因果报应,天道所在,谁都无法避免,皇上是明君,你应该相信他的决定。”
闻言,舒冉看向皇帝,皇帝也正好看向了她,“朕自有定数,宋若荀也算跟了朕十几年的老臣子,朕又岂是会一竿子打死的人?”
舒冉眨眨眼垂下了头。
“你们都下去吧。”皇帝摆手赶人。
舒冉和柳若湖并肩走出养心殿,在门口看到了宋若荀,还有另外一个没想到会在这见到的人——朱砂。
朱砂是舒冉心中的一个疙瘩,如果不解开,她和柳若湖将来的生活永远不会平和。
朱砂见到他们相拥而出,几步上前,凝视着舒冉道,“我有话要和你说,你过来。”说罢,朝角落走去。
柳若湖想阻拦,却被舒冉拒绝,“有些事需要我们自己解决,有些事,也需要你们自己解决。”舒冉意有所指的在柳若湖和宋若荀之间看了看。
柳若湖的手缓缓缩了回去,低声道,“如果有事,就大声叫我。”
舒冉点点头,转身向朱砂走去,直到停在她面前,舒冉还是有点生气。对于qíng敌,女人通常都是没好脸色看的。
“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朱砂没吭声,只是从怀中取出一个蓝色瓶子,递给她,“这个jiāo给他,他知道怎么用。”
“这是什么东西?”舒冉接过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皱眉问道。
朱砂简练冰冷道:“药。”
“gān什么的?”
“救命。”
“你有这个为什么之前不给他,为什么还bī他和你……和你……”舒冉气得红了眼。
朱砂目不转睛地看着舒冉,说了一句很长的话,“我爱他,一直想要得到他,从我小时候出门,在冰天雪地里把他捡回来,我就把他当成心尖上的人来养,但很可惜,这么多年来,他还是不爱我。”
这世上不是男人负女人就是女人负了男人,谁也不能要求谁耿耿一生,人生就是个不断失去挚爱的过程,朱砂就在经历这个过程。
“我bī他和我行房,只是为了打击你。”朱砂很坦白,“但我发现,如果没有了你的存在,他宁可死,也还是不要我。”
舒冉心尖一颤,看着朱砂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朱砂不屑道,“我不需要任何的人的怜悯,从一出生我就是一个人,我和若湖一样,我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我们虽然天生残缺,但我们至少还有良心。这瓶药,我几年前就研制出来了,本来只要他一直不离开我,就可以长命百岁下去,但世事难料,他终究还是要离开我。”
舒冉吐了口气,“这世上任何事qíng都可以勉qiáng,唯独感qíng不行。”
朱砂居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冷艳的面孔似乎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我不是输给了你,我只是输给了爱,不是我和他之间没有未来,而是他从来都不相信我们之间会有未来,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后悔今日放手。”